王渡听着,放松了警惕道,“我就是根据书上的三角翼,进行了改良做了滑翔器……”
“大昭之内,独一无二……”他话音落下,魏瑶的脸色立即变了。
“来啊……”岁九思转身,“把王公子押入府衙,细细审问……”
“不行!”魏瑶拦住岁九思,被对方一掌推开,“魏小姐难道还有什么消息,能交换么?”
魏瑶手指攥起来,这滑翔器被刺客起用,此时的矛头就转向了太原王氏,成了太子的自导自演不说,还会给王家带来灭族之灾。
“太原郡的书院,有来自各地的学子求学,当时王公子曾在众人面前演示滑翔器的使用,知道的人很多。滑翔的原理并不难复制,岁统领需要细细查探,莫要急于禀报圣上,而冤枉无辜之人……”
魏瑶意有所指。
“岁某官场多年,自然明白……带走!”
“表妹,你快跟我爹娘说,让他们来救我啊……我怎么可能伤害太子表哥呢……”王渡被人架着,跳脚喊道。
“岁九思,他是王氏公子,刑不上名士!”魏瑶对着岁九思的身影喊道。
岁九思冷哼一声,名士。如今天下太平,谁人还需名士风骨。
如今的世家门阀,又有谁还有风骨!
官兵出现,百姓自然纷纷躲避,如今整条街上,只有魏瑶一人。午后的热风打在她的皮肤上,魏瑶却觉得周身寒毛直立,如坠冰窟。
皇子,还是氏族,这个答案很好选。
即便没有王渡今日的掩饰,他在学院的那次离经叛道,也会指向王氏宗族。不过时间早晚而已。这场预谋已久的大局,牵扯了当朝最尊贵的人,和最尊贵的氏族,背后人的手段实在不可小觑。
“儿啊……娘都说了要你好好读书,好好读书,你怎么会搅进这趟浑水里来……”魏淑握着监狱的栏杆嚎啕大哭,“你这是要给王氏宗族带来灭顶之灾啊……”
“我……”王渡站在监狱里,浑身被草杆弄得脏兮兮的,他看着痛哭的母亲,一脸懊丧。
狱卒要打开监狱的门,王曦制止,他气得连门都不想踏入,只当没有这个儿子才好,王渡看在眼里,神色越发灰败,“这次不仅仅连累我宗族,连重伤未愈的太子殿下,也要受你的牵连……你一人之失,将害死多少人……”
“王渡……你十三岁跟着白家学木工的时候,我就应该打死你……”王曦眼睛看着前方,侧身对着牢房,整个人气得发抖,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个逆子。
“我……”王渡眼见着自己的父母,如今已没有半分情面,半晌,跪在地上,手掌贴着额头,缓缓拜下去,“此事非我之过,但因滑翔器的事牵连宗族,和太子殿下,是为不孝不忠。千山愿以一死谢罪,以证清白……”
“别……我的儿啊……”魏淑急忙拍打牢房,喊道,“你是娘唯一的儿子……你不能死……”
“哼……”王曦手掌握拳,摁在肚子上,冷言道,“就算要死,也要说清,当日你那些滑翔器的图纸设计,都曾和什么人交谈过,那日同你一起跳下书院的学子,他们必然也是懂得这些原理,才敢于尝试……”
“他们不过是大胆,并不清楚其中详细关窍……”王渡经历了如此事情,自然明白了其中利害,急忙辩解道。
“那也要一一讲明,难道要把脏水泼到我太原王氏头上不成……”王曦终于转过身,看向王渡,一字一句道,“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若我太原王氏因你获罪,你便是家族的罪人!”
说完,一甩袖子,大手扯着自己妻子的胳膊往外走。魏淑纤弱的身体几乎被拖到地上。她的手帕挂在牢房栏杆处,风一吹,就落进了牢房里。
王渡走到跟前,拿起手帕,那是一只绣着燕子图案的粉色帕子。他忍不住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少时他最喜欢母亲身上香粉的味道。
然而今日,他却闻到了一丝曾经没有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