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他脸上很快扬起了熟悉的笑意,被屋檐的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皆是心头一颤。
这位大当家的又要开始吃熟食了。
邵培森挥了挥手,那六个孩童很快被松绑,不过那些壮汉没有将他们抬进破庙内,而是随意扔在十字架下,好似一头头稚嫩肮脏的小猪仔般,等待着邵培森的屠宰。
随着邵培森的身子慢慢蹲下,他右手的小刀顺着左手的动作轻轻落下,很快就有一道鲜血四溅飞出。
那最小的孩童竟是连惨叫都未曾呼出,便彻底停止了呼吸。
邵培森没有停下动手,左手熟悉找到胸膛处的位置,微微一按,然后那柄小刀切进肋骨之中,轻轻一绞,便很快开出一个洞来。
“你杀了也就算了,为什么死了还不放过小六?”
今夜无论是在瓦屋内,还是在破庙门口十字架下,一切的变故都凶险惨烈至极。然而从始至终,那最大的孩童都不曾动容。便是连先前那一百藤条的鞭打下,他也是咬紧了牙关。在他看来,既然几人做出了选择,那么无论事情成败,或者身死活命都是寻常之事。
像他们这样的小乞丐孩童,若是能三天吃上一顿饱饭,便能称得上幸福事。若是能在寒冬里换上一身御寒的衣裳,不论得体与否,不论是偷是抢,都是一件可以在梦里笑出来的大好事。
人生在世,无非吃饱穿暖,至于其他,他们这些人又哪里有资格多想。
此时,最大的孩童浑身酸痛,四肢着地的他也没有力气站起身来,当他看到那邵培森竟然动用小刀在那具尸体上砍削,看到那邵老鬼眼睛里发出骇人的精光,他有些不寒而栗,继而热血上涌。好像看到了诗集上屠宰牲畜多年的屠夫在中意的肥猪身上肆意剥削搜刮的场景。
待到邵培森取出一个跳动的拳头大小的活物之后,嘴里终于是忍不住发出阵阵桀桀的笑意,最后竟是将那柄小刀横在唇边,伸出有些宽厚的舌头,如灵蛇吐信般,在那小刀上舔噬着那微凉的鲜血。
那些还能睁眼的孩童看到这一幕,皆是汗毛倒竖起来,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心悸得不敢再看,更说不出半个字来。
远处马车上的瓷娃娃般的少女看到这一幕,也是捂紧了鼻子,好像不忍去闻那股子腥臭味,嘴里嫌弃说道:“真是太恶心了。恶心。”
破庙前的门口,一些只在传说中听闻这位当家的作风的壮汉,有不少人嘴里发出不合时宜的干呕声,还有的甚至扶着门框大口地呕吐了起来。只是可怜那些牛下水刚入肚不久,此时残渣喷射在地面上,更是引起一旁人的阵阵恶心,其后纷纷也是大步走进了破庙。
邵培森看到这一幕,不仅没有怪罪那几位壮汉的不解风情,更没有生气地训斥几句,反而是笑意盈盈。
下一刻,他竟是将那拳头大小的活物放入嘴边,大口咬下一块,随后放肆大笑,那笑声回荡在破庙的上空,好似一头饿了千年终于饱餐一顿的饕餮,无比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