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闻。”
看着章灵灵伸过来的小臂，沐平下意识按照她的话闻了一下，有一股淡淡清香。
“所谓验气，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人身上都有味道，只要是你走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东西都会留下这种味道，而验气就是根据这种味道查找的方法。”
这就很明白了，就是说自己无论去过那里，接触过什么人或者物都能一一还原，所以有了脚印的线索锁定自己，自然就无所遁形了。
不过，这验气听着，挺玄乎啊！
“你也不用担心，其实司里更多的是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这么小的年龄却能做到这样，确实聪明得让人害怕了。”
“我只是害怕。”
章灵灵没有说话，只是搂着沐平，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就像哄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
片刻之后，屋舍之外。
“怎么样？搞定了？”
柳中河看着走出来的章灵灵，笑着问话。
这个沐平在柳中河眼中就是个麻烦，能在小小年纪做出这般事情自然是心智异于常人，但是司主又关照了得把人照顾好，所以只能连哄带骗了。
“大体上清楚了，啧！”
“怎么了？”
看着章灵灵外头啧嘴的样子，柳中河好奇追问。
“别的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孩子聪明的吓人，感觉我当年六七岁玩泥巴扮过家家是不是太蠢了，感觉自己小时候都活到狗身上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章灵灵猛地踹了柳中河一脚。
“你有病啊！没事儿踹我干什么？”
看着章灵灵突然发疯，柳中河躲闪不及只能皱着眉头躲远点。
“怎么，你还想动手啊！”
“不可理喻。”
听到柳中河这么说，章灵灵作势就要上前拧他，反正柳中河是不敢真的动手。
“疯婆子，这是司主交代的正事儿，你有完没完了。”
柳中河不想和章灵灵纠缠，只能把司主的名头抬出来，他知道这招一准能让后者压住性子。
“哼！就知道把凌姨夫抬出来，当年不知道是谁说，他是夫君我是娘子，还手把手教我洗菜做饭，是不是还夸我贤惠呢？”
“估计是那人眼瞎，睁眼胡说的。”
柳中河转头嘀咕着，确是不敢接章灵灵的话茬。
“你说谁瞎呢？谁瞎？”
章灵灵气地在柳中河胳膊上连锤三下，然后突然背过身不理他了。
为了完成司主凌青山交代的任务，柳中河只得硬着头皮哄了哄章灵灵，总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是说这孩子是自己分析出鸡蛋有毒的？”
“还能提前踩点地形。”
“还知道把家犬喂熟了。”
……
这都是柳中河在自言自语，相比于章灵灵的母性泛滥，柳中河更觉得这孩子聪慧异常更兼具灵性，简直就是吃他们五城司这碗饭的好料子。
“就是年纪太小了，得好好养养。”
听着柳中河的自语，章灵灵这才明白过来，柳中河这是计划着给他自己划拉人了。
“别一天天得净是想这些美事儿，舅舅既然让你把人看护好了，真要看上了还能轮的到你？”
章灵灵顿了顿接着说。
“这孩子聪慧异常，但是毕竟年岁还小，有你这么惦记的吗？冷血！”
元都禁宫天正殿。
作为大朝会主要场所的天正殿，一直是整个朝廷的核心事务决策之地，每旬的定期及不定期大朝会皆在此地召开。
“诸卿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看着殿中乌泱泱的人，内官邱明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随即后退三步瞥了一眼歪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相比于其他人的肃穆紧张，皇帝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反而一只手捏着斗签，一只手提着自己新上手的蛐蛐笼子拨弄着。
似乎对于皇帝来说，这满朝的文武都没有这么一只蛐蛐来的有趣和重要。
有趣的是，满朝文武见皇帝这般恣意，也没人上奏劝阻，好像皇帝能坐在龙椅上安稳听他们说就已经很好了。
满朝文武各个端正肃穆，即使皇帝斗蛐蛐的声音大了些，所有人也都默契的忽略了他。
随着一项项事宜被各部官员在殿上奏书提议，然后六部侍郎并宰相决议，一切都井然有序，好像皇帝在与不在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样子，更像是一场戏剧，大家各自演绎好自己的角色，互相配合罢了。
“陛下！臣有本奏！”
看着这位御史高声奏请，满朝文武好像突然都醒了过来。
“来了。”
邱明看着这位出列的御史，应该是新科入选的进士入职，最关键的是他喊了“陛下”二字。
在二世皇帝即位以后，朝政要事基本都由宰相并六部尚书协同办理，一般的奏书也是直接用“臣有本奏”四字即可。
这位御史在出列时候，特意提了“陛下”二字，就说明这封奏书必然是直接上书给陛下的，而且多半有规劝或谏言的意思。
“说罢！”
皇帝也不抬头，这路子老熟悉了，也就到了这个时候，今天的朝议才算有了点那个意思。
御史洋洋洒洒一大篇，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几个字——皇帝陛下缺乏子嗣，于国大不利。
“知道了，这是准备给我再选点秀女？还是说有什么其他良策？”
皇帝说话之间，尤其是说到“我”的时候，邱明还故意咳嗽了一下，那是提醒皇帝应该注意身份，自称为“朕”，不过皇帝显然全不在乎，还挥了挥捏着斗签的右手，示意邱明不要故作咳嗽。
“臣以为，陛下应当广布雨露，万不可行后宫独宠之举，否则……”
“行了行了，说两句就得了，你还来劲了，我就一个人，那后宫女子成千上万，你让我如何应付的过来？”
“陛下，历朝历代君王幸后宫妃嫔女子皆有定规，可……”
“那个谁，你也不要跪着了，等会儿我去后宫，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你教教我怎么个规矩，你怎么说我怎么办行吗？”
“额……”
满朝文武即使是武将也大多读过些书，多少还是讲点礼义廉耻的，不过皇帝市井出身，最擅长得是胡搅蛮缠。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不就是觉得我儿子不够，这好办！”
说着，示意站在一旁的内官邱明宣旨。
随着这道旨意宣示，满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