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此行目的是面见孟麓城司命,让令山神重新庇佑辛扶村,虽然进入匠箓司也算是成了衙门的人,貌似是离司命更近了一些。
但匠人毕竟都是地位低下的平民,想见一把手,怕是撅着屁股干上八辈子都没这机会。
最重要的是,沈良是过够了打工人的生活,光是呆在斧堂这环境里,脑袋就嘭嘭直疼,想骂脏话的那种。
“你年轻脑子可能没开窍,我受累把话挑明了:我能跟守军说匠牒是真的,就能说它是假的!”
“我懂,威胁呗。你年纪大耳朵可能不中用,我受累再说一次:不!”
“嘭!”堂主火爆脾气哪受得了这个,一掌拍断三寸厚的木板。
只见干活儿的工匠,“唰”一声都站了起来,丢下手中活计,提着斧子、棍子,不怀好意地盯着沈良。
“想打架?”沈良看着火爆的堂主,不知怎么的,愣是想起了黑工坊的老板,也跟着火爆了起来。
面对这些凡人,竟也掏出了怀中的青铜尺,冷笑道:“你们一起上,我尽量不伤你们。”
堂中少数二三十人,哪个不是积年累月干力气活熬磨出来的?对这一膀子气力极为自信,一听沈良极度蔑视的言语,眼中已冒出火来。
“都给我住手!”原本最火爆的堂主,此刻却不知为何冷静下来:“活儿都干完了?闲的你们,快干活儿去!”
头子发话,众木匠只得憋下一肚子闷气,重新回到嘈杂的木匠工作中去。
“你跟我来后堂。”接着堂主又对沈良招手。
既然不打架,沈良也不愿多留,无视了堂主的话,转身就走。
“啧,你这后生!我是真有话跟你说!”堂主追了出来,扯住沈良手腕,急道:“你们一直在找的良仙,我可能找到了……他叫沈良!”
?
“谁是沈良?”沈良语气中带着警戒的冰冷。
“那人是……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堂主拉着沈良来到堂外偏僻处一小棚子里。
棚中有几个泥灶,上面烧着几壶水,地上摆着几摞碗,旁边蹲着几个木匠正在吹水饮茶。
堂主张口就骂:“活干完了?还敢来喝茶?”
刹时间棚中人跑得干干净净,成了个密谈的好地方。
“十年前神弃辛扶村,不知足下是否有所耳闻?”堂主为沈良斟了碗茶,笑问道。
“……”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沈良选择沉默。
“也对,你们不是孟子山的人,也难怪不知道……是一个叫沈良的仙人惹怒了山神,这才令神弃辛扶村。”堂主对于十年前的事进行了高度概括,估计更详细的他也不知道。
“这些事儿,是从原辛扶村祭酒处打听的吧。”沈良不自觉地压低了些声音。
“嗨!你们早知道了?还让我费这些事儿干嘛?我就知道你们阙流的人神通广大,我能知道的事儿,你们肯定早知道了。”
“你说我是阙流?”
“要不然叫呢?”堂主眨巴着两只小眼,闪出“你瞒不了我”的小骄傲。
“这……”沈良有些无语,为什么谁都把自己认做阙流?
难道真像秦藿说的那样,自己命里缺阙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