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不理解。
幸好堂主及时给出了解释,以避免其犀利的推理锦衣夜行:“也怪我老头子年纪太大,脑子转不过弯来,你木匠手艺这么好,却没有匠牒,那时候就该想到你是阙流的,毕竟你们都是外地人,肯定不会有孟麓城的匠牒。
不过真让我看出来的地方,还是你手上的青铜尺!”
“你是说这个?”沈良晃了晃手中青铜尺:“怎么说?”
“这可是母尺,这样的尺子整个孟子山可只有一把,其他所有尺子都要靠它校准。谁要是把我们的母尺磨成攮子,老头子我他娘的可要骂娘了。
孟子山的母尺原是放在辛扶村,神弃之后成为禁地,估计人早死光了。司命还想着再过个几年派人回辛扶村,找这玩意儿呢。
阙流不是一直在收集这类东西嘛,你拿着它,不就说明你是阙流的人么?”
沈良庆幸于堂主推理不够犀利,他居然没想到这把尺子就来自于辛扶村,否则他就能猜出自己就是沈良本人。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不要暴露自己良仙的身份。
既然这老头子把自己当成了阙流的人,正好将错就错,索性装到底,对这一点多加利用。
“怎么样,你看我老头子还是中用的吧,让我加入阙流吧。这狗日的斧堂我早他娘的呆够了。呸!那群肉食的猪不把咱当人看……”堂主说着说着又骂了起来。
“那个……”沈良清了清喉咙,对方立即侧耳静听,于是接着道:“这事我会汇报的,你的贡献阙流也都看到了,这个你可以放心。至于今日的话……你万不可再对别人说起。”
“那是自然!”
光是这点还不够。堂主既然知道阙流在找良仙,说明附近有阙流活动,若是他们问起,这老头自然没有不说的道理。
想到这里,沈良又补了一句:“还有,我们最近掌握到孟子山中有人冒充阙流……倘若以后有人再以阙流身份自居……”
“我打爆他们的狗头!”
你打爆他们的狗头,是给我惹因果啊。
沈良自是连忙阻止:“那倒不必,阙流自有惩戒,你不可插手。只是良仙之事,绝不可透露给他们。”
“我明白,你们带我走这事儿……”
沈良上辈子跟老板混得久了,多多少少也学到点踢皮球的皮毛:“我不是说了嘛,等我汇报以后再说!”
踢完皮球,又想到可以利用阙流身份的第二点:“还有,今日前来孟麓城有其他要事,也没个容身的地方,待在匠箓司又太惹眼……”
“明白,你到西北角的实腹坊市,一个叫老胡子的开的木匠店,就说是老火让来的。有什么事你尽管找他就行,这么说吧,他解决不了的,找我没也用。”
“我怎么找老胡子?”
“一看就是老木匠的那人便是,不用再问了,到那儿一看便知。”
“行吧,多谢。”
临走之前,这个叫老火的堂主,又给了沈良一块匠牒。这可是实打实有官方背书,无需要担心被人发现冒用。
出得司箓坊大门,辨明了方向。
西北的实腹坊正好与匠箓司是个对角,走街串巷中正好领略了孟麓城的风情。
孟麓城之繁盛竟能比得上前世蓝星的一些小县城,虽然仍是中古时代落后的生产力,但明显的文明气息也让沈良在某些方面得到点慰藉。
到了实腹坊,均是些破衣烂衫的平民。豪门士族是鲜有人来此处的,即便需要来寻工匠到家里干活,多半也遣同为平民的下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