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牙齿……”沈良刚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所有村民一起望向碧阳河上游的方向，惊慌失措地喊着：“来了，祂的眷卫来了！”

“谁来了？”沈良举目四望，什么也没看到。

数百村民的恐惧的目光汇聚在一个点。仿佛那个点有什么比巨虎更可怖的存在。

沈良顺着村民的目光望去，判断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游远处河滩上的一个点，但潮水平静地拍打着鹅卵石滩，那里什么都没有。

“那里有什么，你们看到了什么？”沈良心里顿时也有点发毛。

突然，村民的目光一起动了起来，焦点处像一条无形的绳子牵着所有人的眼睛，数百颗脑袋没有半点延迟，一起快速地动了起来。

焦点一会儿在河东岸，一会儿在河西岸，但无一例外的，每一次移动，都越来越近。

村民们吓得浑身颤抖，却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快说，到底看到了什么！”沈良紧紧握住青铜尺。牙关紧咬，牵连着太阳穴附近的肌肉一鼓一鼓。

只觉与巨虎战斗虽然凶险万分，但至少知道危险来自哪里。远比此时干着急好得多。

里正疯了似地对众村民吼道：“还看什么看！快吃，快吃呀！”

村民一听，纷纷跪了下来，拼命咀嚼着碗里的虎肉。嘴里塞得多了咽不下，索性就吐出来，再塞第二口。

好像不是为了吃，只是为了咀嚼。

虎肉吃完了，就拾起地上的石头“咔嘣咔嘣”地咬着。

再无人敢抬头看上一眼。

里正扑到沈良身边，也拾了块石头往沈良嘴里塞：“良仙快吃，吃得声音越大越好！”

“让开！”沈良一把推开里正。

村民们都低下了头，没有他们目光焦点的指示，危险瞬间隐遁得无影无踪。

沈良全神贯注地利用起自己本身的感力。

当神魂前所未有地集中起来时，进入心流，时间仿佛放慢了无数倍。

游鱼破水跃出河面的声音、脚下蚯蚓钻土的声音。风从沈良耳边掠过，刮着树叶一路婆娑到远处山头，山头一只老鼠被野狗咬开喉咙，新鲜的血腥味传回到沈良鼻尖。

方圆里许一纤一毫，皆逃不过沈良的感知。

但。

唯独感知不到村民们在害怕什么！

但那确确实实的危机感，已将沈良的心沁得冰凉！

沈良将神魂聚到上游方向，范围虽小，但感知力更强。

立即便感觉到那个方向的碧阳河面的位置，有一团巨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只感觉到一种黏稠、酸涩、憋闷……是一系列令人不愉的感觉交织在一起。

这股感觉沿着神魂直达内心，令沈良不住地心悸、颤抖。

只是一瞬间，沈良便被这股感觉推出了心流。

在这样的艳阳天里，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那东西……现在在哪儿？”

村民们嘴里忙着咀嚼，只是陆陆续续抬起头来。

一个、两个、三个……当足够多的村民的目光交汇成时，沈良再次判断出了那个焦点。

他们在看自己，不！在看自己面前一尺处的地方！

那东西，竟然已到了自己面前！

“滚！”不管那东西是什么，沈良立即后撤，手中青铜尺横扫而出。

手感很空，什么都没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