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不都是那样......”郑时安比划着维吾尔姑娘晃头的动作,还疑惑着。
“没见过世面!生活中谁那样啊?再说,这冬天零下十几二十度,谁还敢穿薄薄的纱裙?”
姚洪兵对郑时安又是一通嘲笑。
想起了姚洪兵,郑时安转过头问肖凌梅:“对了,知道姚洪兵的消息吗?”
“他可发达了,”肖凌梅来了兴趣,“哪天见了他,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她愤愤不平地说。
郑时安对于姚洪兵这个最亲密的玩伴,一直相信他能成事,印象中他一直是理想远大、豪情万丈,是典型的指点江山类型抱负青年。
“在哪呢?”郑时安追问到。
“好像去了克拉玛依,具体单位也不清楚。”
自从高中毕业后,郑时安到了内地上学,姚洪兵选择了疆内他最喜欢的警察学校,此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联系也中断。
肖凌梅告诉郑时安,姚洪兵在学校与一位女同学谈了恋爱,没想到彼家有权有势,姚洪兵一毕业就到了女孩所在的城市,找到光鲜体面的工作,而且踏入仕途,一路顺利高升。
郑时安由衷为姚洪兵感到高兴,他记忆中的姚洪兵,一副娃娃脸,积极而开朗、纯粹有理想,并且知识渊博、聪明帅气,是“舅舅”“舅妈”的心头肉。
其实姚洪兵比郑时安年龄还小一点,但那时候,姚洪兵就显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相比山村来的郑时安,处事自然大方,并知识渊博,常常给郑时安上课:
“知道么?额尔齐斯河是我们国家唯一自东往西而且流进北冰洋的河流?”
姚洪兵确实不知道,在到来之前,他已经想方设法尽可能多地了解XJ,什么昆仑山、天山、吐鲁番,什么塔克拉玛干沙漠、准噶尔盆地、火焰山,什么塔里木河、哈密瓜、维吾尔姑娘,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条河。
“鹅什么河?在咱这么,没看见啊?”郑时安是从WLMQ坐长途夜班车来的,晚上啥也看不见,第二天醒来,一路上只看见无边的白雪覆盖一切,有城镇和村庄的地方还能看见一些建筑和匆匆行走的行人,可一旦过了,原野里偶尔才会看见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小屋,屋顶上冒出一缕白烟,有的屋前还零落着几只牛羊、矗着几颗枯木,证明着这片土地上还有人烟,让郑时安觉得自己还处于人世间。
“额-尔-齐-斯-河,你个傻蛋!”姚洪兵一脸鄙夷。
郑时安明显感觉到自己有多么无知,想起了那句“纸上得来终觉浅”。为了不再被姚洪兵嘲笑,郑时安从此静默了许多,他使劲从各种书里翻看资料,默默地记住别人的谈话内容,逐渐学习着人们的交谈方式和处事礼仪。
姚洪兵不仅成为郑时安的玩伴,更成为带领他融入这里生活的引路人。在姚洪兵的带领下,一个冬天,郑时安走遍了连队每一户人家,才知道,这个只有100多人的小地方,竟然有山东、河南、上海、江苏、四川、湖南、甘肃......多达十几个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