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时安和哥哥、姐姐只能到别处寄住。于是郑时安被安排到了“舅舅”家。
“舅舅”并不是母亲的哥哥或弟弟,他们远在千里之外。只是因为和母亲一个姓,在父亲的努力下,他就成了郑时安一家的“亲戚”。
那天郑时安刚到“舅舅”家,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热情和温暖。
“来啦?”“舅舅”一头花白的头发,精瘦干练,说话温文尔雅、轻声细语。
“来来来,暖和暖和!”“舅母”则身体较胖,圆圆的脸庞,风风火火一把就把郑时安拉到烧的正旺的铁炉前,然后转过身就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抓来一大把糖和瓜子,“吃吃吃!”
“舅舅”家明显宽敞明亮,虽然还是土屋,但高大太多,每间房都做了浅绿色的木制天花板吊顶,墙面刷得洁白,玻璃窗户干净明亮,窗台上还放着好几盆绿植,有的还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地面也整齐地铺着红砖。
煤炉火烧得很旺,铁炉的底座发出微红,一把铝壶“嗤嗤”地向外吐出蒸汽。
屋内十分温暖,“舅母”转头向另外一个屋子喊道:
“兵兵,快出来!”
一个俊俏的小伙子走了出来,向郑时安伸出手:
“我叫姚洪兵。”十分大方自然。
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大,郑时安顿时放松了不少。
接下来让郑时安有点蒙,“舅舅”和“舅母”说的话跟自己常说的不一样,是一种方言,自己只能听懂七八分,幸好有姚洪兵,他的标准普通话和翻译帮了大忙,后来郑时安才知道,“舅舅”一家是江苏人。
关于XJ,郑时安从听说自己父亲在XJ时候就开始试着了解,地图上看位置、从书本上找资料,还有从“跑江湖”回来探亲的人处听故事,那个遥远的地方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无比神秘的存在,满脑子的印象,都是漂亮的维吾尔姑娘在晃脖子,那魅惑的眼神、五彩的花衣、旋转的舞蹈,像画一般印刻在心里。
可是,从WLMQ下火车直到这里,郑时安接触到的人,都是相貌、穿着、习惯,与自己没有多大不同,基本都是汉族模样,根本就没有见过脑海中那些跳舞的维吾尔姑娘。
XJ怎么没有维吾尔姑娘呢?郑时安一直对此迷惑不解。后来,与姚洪兵熟络以后,郑时安曾悄悄问过姚洪兵这个问题,结果被无情嘲笑:
“大哥,XJ160万平方公里,三山夹两盆,这里是北疆,阿勒泰,维吾尔族主要聚居在南疆,离这几千公里好吧?”
郑时安羞愧不已。那天乘火车到WLMQ,下车时候正是晚上,大雪纷飞。赶来迎接的父亲径直将一家人带到一个招待所,第二天就坐上长途班车,车上的人也大都和自己无异。所以,至始至终,郑时安就没见过一个脑海中那样穿着花衣的维吾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