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房子大多是自家盖的,临街的盖个铺面,后面就是自家院落。
杜氏药房的格局很普通,前厅抓药,后堂看诊,再后堂隔了一间房子给病人暂住,江熏儿此时就在这间房里。
她被捅了个对穿,虽然运气好不致命,但依旧九死一生,赵曜走进来的时候,江熏儿半睁着眼睛,嘴唇动弹着想说话,声音很小。
路小五附耳过去,费劲巴拉的听了好一会才抬起头说:“她说想喝水。”
“沾湿嘴唇就行,不能直接喝。”李焦也站在众人身后,大病的人不能直接灌水这个常识他是知道的。
路小五便从一旁拿来了水杯,用抹布沾了水在江熏儿的嘴唇上润了几下,江熏儿高烧稍微缓解了一些,嘴唇都是干裂的,这点水也足够救命,她舔了几下嘴唇,仍然盯着路小五手里的抹布。
路小五又给她沾了几下,江熏儿这才觉着好一些了,闭上了眼睛。
“人都是糊涂的,这个样子,也不能好好审。”李焦略看了一眼,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审问的好时机。
赵曜却说:“这才是审问的好时机,都让开。”
围观的众人便都向后退了几步,将床周围让开了。
赵曜上前去蹲在床边问:“我说你听,我只说一遍。你若没有动手杀人,我保你活着,这是条件。”
先前给县衙里送信的时候只提到了清风店发生案子急求救援,并未提到灰狼卫和锦衣卫的词语,赵曜在门口见了李焦手里的印,猜到这件事不一般,但他既然打了赌,自然要赢下来。
“听懂了就眨眨眼。”
江熏儿果然慢慢眨了下眼。
“好,杀人救你的是谁,你们是什么人,说不出来就写出来。”赵曜说。
但这下子江熏儿却没反应了。
赵曜等了会,没等来江熏儿的反应,自然也明白不可能一两句话就问出什么东西来。他站起身,向后面的捕快吩咐:“去捕快所,把家伙事儿拿来。”
有两名捕快便领命而去了。
李焦有些担心,不知道赵曜会用什么手段,若是江熏儿挨不过刑死了,那可真就是断了最后一条线索。但两人打赌在先,李焦也不好再说什么话问,他心中烦躁,走出医馆在街上透气。
天已经大亮了,镇上重新活泛了起来,街那边卖烧饼的大妈推着独轮车停好位置,用撑子撑住车底,将炉子和案板分别放好,用铁钳子捣了捣火,算是正式出摊了。
远处那两个捕快各自扛着一个麻包走过来进了医馆里面,李焦也有些好奇赵曜到底要用什么法子审一个虚弱至极的人,转身就要回去,眼角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烧饼摊前出现了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穿着单薄,急匆匆问大娘要了几个烧饼,从钱袋里掏出了三枚铜板交了出去,将烧饼放在手背上暖了暖冻透了的手,转身离开了。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李焦心头奇怪,这姑娘正是来安镇的邻居韦佳。
韦佳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李焦,买到烧饼之后就快步跑走了。李焦心中有疑惑,但也顾不上去管她,留了个心眼,转身进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