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焦首先看到的就是赵曜在吃馒头，这个人嘴里彷佛永远在嚼着东西。

李焦眯着眼睛想，把赵曜放在严昀家里，肯定很合适。

胡思乱想间，赵曜已经带了手下捕快来到了杜氏药店门前，看到了三个坐在台阶上的人。

“滚开。”赵曜冷冷地说，“哦，路小五，尸体运回来了，你该为他们守灵的。”

路小五在师父面前哪有声势，低着头鼓起勇气才说道：“我觉得，破案才能告慰亡灵。”

头前两个捕快听到了，呵呵嘲笑了起来。

“听到么，有嘴没本事，说的话都叫人好笑。”赵曜道，“滚开。”

路小五窝窝囊囊地站了起来，头前的一个捕快一把抓住路小五的胳膊将他往一旁扯。

“麻利点。”

路小五被拉了个趔趄。

严昀不想起冲突，已经站到了一旁去。

李焦心想，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所以他坐在台阶上没动，也许是路小五的一身少年气让李焦感同身受了，自己心里也生出了一股不服。仓促来到清风店，不问事情缘由，上来就呵斥路小五，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小子聋子吗，没听见我们捕头的话？”捕快见李焦不动，开口就骂。

李焦抬起头将右腿岔开在了一旁的台阶上，做了个大马金刀的姿势，说：“我听见了。”

“那你是要给路小五找场子咯！”捕快们起哄，知道他和路小五是朋友。

李焦等面前的人安静下来才说：“叫人让路，连个请字都不说，没这样的道理。”

说话的捕快脸瞬间变了，一把就抽出了腰刀：“请你个奶奶……”

这小捕快想必是平日里横行霸道习惯了，身后有赵曜撑着，天不怕地不怕，但李焦在他眼里毕竟只是个百姓，只是想吓唬一下李焦，抽刀举过头顶，迅速转了一下刀锋，将刀背朝向下面，向李焦的肩膀劈了下去。

“当。”一声响，两片刀锋交击在一起，接触的地方爆发出了一蓬火花。

是严昀抽出刀挡住了捕快的这一下，也是用刀背磕了上去，势大力沉，捕快觉得手掌巨震，一时没拿稳，腰刀脱手，掉在了地上。

严昀收刀回鞘，向赵曜行了个礼：“赵头儿，不是咱们衙门的人，不至于。”

赵曜看待严昀的眼神似乎从轻蔑略微变了一下，下一刻转向了跌刀的小捕快，给了小捕快的后脑勺一巴掌。

“有能耐朝贼人的脑袋上砍，别忘了你穿的这身皮。”赵曜满脸厌恶地望着小捕快从地上把刀捡起来，“明日回你的皂班去。”

小捕快欲哭无泪，灰败着脸退回到了捕快堆里。

赵曜望着严昀：“白役的人，身手不错。”

严昀低头恭敬：“赵头儿过奖。”

听赵曜说的话，李焦心中对他的厌恶倒是去了几分，起码赵曜不是一个仗势欺人的。

“我眼里，凭本事说话。”赵曜说道，他果然是个言行如一的人，刚才严昀露了一手，立时就夸了他一句。

李焦心里偷偷紧张，面上沉着冷静说：“人是我们抓的，赵捕头要抢功也不是这么个抢法。”

“能抓人，不代表能审人。”赵曜语气干硬。

“不巧得很，审人的本事，在下正巧在行。”李焦直视对方的眼睛，丝毫不避。

“我不信。”赵曜的眼睛里似乎射出了利剑，要剖开李焦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