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焦举起了手,手掌里是锦衣卫的印章。
赵曜的眼神有了一丝诧异,但他显然是见过风浪的人物,神色立时恢复了正常:“我见过锦衣卫,你是小旗还是总旗,顶天是个百户,你们这群人只懂在暗地里弄些阴诡手段,上不了台面。”
李焦说:“有效果的手段才是好手段。”
赵曜轻轻哼了声:“拿着一块印章,可别指望我高看你一眼,别人怕你们,我不怕。”
李焦将印章收了回去,终于站起了身:“赵捕头,不如咱们打个赌吧?”
“说。”
李焦指着身后的医官:“等里头的人醒了,咱们分别审问,谁让她开口就算谁赢。”
“可以。”赵曜觉得有趣,脸面也不紧绷着了。
“有赌就有彩头,你若赢了,我们哥三离开清风店,这里的事情不管了。”李焦双眼灼灼,望着赵曜。
赵曜道:“你若赢了,我给你赔罪,这件案子上,赵某鞍前马后,只听你的。”
“好。”李焦向赵曜伸出手,赵曜与他击掌,就算是定下了。
“吵什么吵,老夫这里是医官,不是赌场!”里头传来了杜大夫暴躁的声音,门口的这次交锋被他听到了耳朵里,他正守在火炉前昏睡,被吵醒了,起床气很大。
“杜老,人醒了吗?”路小五小心翼翼问。
“醒个屁,自己去守着。”杜大夫更火大了。
路小五看了一圈李焦他们,进了里面真去守着江熏儿了。
“让个位置。”赵曜走到台阶上,与李焦并排坐了下来,看样子是要等着江熏儿醒来了。
赵曜伸手从手下捕快那里拿了两个馒头,伸手扔给严昀一个说:“你身手不错,来不来快班?”
严昀接过馒头,苦笑着说:“我家那口子临出门喂了两碗面,实在是吃不下了。”
赵曜点点头,不说话了,自顾自吃馒头,他吃的很慢,一口嚼半天。
李焦和赵曜赌气一样坐在台阶上等了起来,这一等就是半夜,李焦前一晚上也没睡足,早靠着门板睡过去了,这边严昀也靠着墙打盹。只有赵曜神采奕奕,锐利的目光四下扫视。
杜大夫也熬不住,吩咐着这群捕快别忘了上门板,然后自己回了后院歇着去了。
灯笼里的光随着风晃荡,最后灭了。
随着灯光的熄灭,医官里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路小五几步跑了出来喊了一声:“醒了!”
李焦惊醒,这才发现天蒙蒙亮了。
赵曜已经在瞧着他,问:“你先来还是我先?”
李焦懵了片刻才收回了神思,他伸出手掌向门里一伸,请赵曜先审。
赵曜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从他的脖子里发出咔咔的声音,又活动了手腕和脚腕,然后大踏步走进了门里。
“草率了。”严昀在一旁说。
“什么意思?”李焦问。
“赵曜手底下的案子,没有审不出来的时候。”严昀说,“不管锦衣卫教过什么,你应该先去审的。”
李焦却带着笃定的神色说:“我猜,江熏儿不吃捕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