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人打的遍体鳞伤的少年也没有流过眼泪,此时却是跪在地上,抱着大夫的腿,不停的磕头。
一声一声闷响,泪水与血水渐渐融在一起。
少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在他的眼中,那仅剩的男儿尊严是他唯一值钱的了。
‘非是老夫不救,实乃老夫医术不精,无力回天啊。“大夫脸色哀重,语气满是无奈与无能为力。
嘭嘭嘭的声响依旧一下一下的在房间里回荡。
宋见澄看着床上躺着的汉子,严厉呵斥自己习武的画面付现在脑海,眼前跪地血泪满面,曾不顾一身伤替他挡了几拳的少年,胸闷堵得慌,有一股酸意从心底里冒出来,在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做些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
“大夫,当家的,小子想请教一下,可有此种针器,其形若缝衣针,大小亦是相差无几,其头至尾却是空心。”宋见澄抱拳问道,神色认真至极。
“这位后生所言之物,老夫闻所未闻,行医者所用为针灸银针。“大夫抚须摇头。
王镖头犹豫道:“小兄弟所言之物,好似与那毒门暗器颇为相像。”
镖局的当家也是点头附和道:“此物在下也曾有所听闻,较之寻常飞针,可藏毒更多。不知小兄弟要此物,意欲何为?“
宋见澄也是如实回答:”先前大夫所言,龙哥是失血过多,伤及根本,既然当下无药可令其生血,不如输血。“
“输血?”
“对!以他人之血输入龙哥体内,便可即刻补血。控制合理,也不会伤及他人根本,顶多只是伤些元气。”宋见澄点头道。
大夫若有所思:“这,这般说来也确有其道理。”
“既然如此,我便托人去寻。”镖局当家也是立刻行动。
“还需寻一细长管,要软且韧性足,可移接水流。”宋见澄接着说道:“越快越好。”
这年头一个几块钱的输液管,以此时的工业科技水平。却是天大的难题。
“杀鸡,取其肠,再清洗处理干净,以鸡肠为管,多备几副。”
在某件事情,众人都束手无策之时,若有人提出个有些道理的方法,其他人便会立刻响应。总要试上一试,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王镖头出门,喊着镖局的其他弟兄,斩鸡去了。
“宋见澄,用我的血。用多少都可以。”陆大虎坚定地说道。
宋见澄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血型的问题,且陆大虎那营养不良的样子,别买一送一了,大龙没就回来,大虎还给搭进去了,只能拍了拍陆大虎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血液之间或有冲突,你的血不一定适合,而且也没有许多时间来容你尝试了。我来吧!”
抽血同样是个问题,搞得宋见澄很焦灼。恨自己不是绝顶高手,如影视小说中那般,直接用内力给渡血给陆大龙。
只能放血,痛啊,心疼啊!也只是个打个针都要喊妈妈,护士姐姐不好看都要伤心好久的纯情小男孩呀!
折腾到深夜,宋见澄有了头晕眼花的感觉才停下来,坐在椅子上对着伤口一顿舔,一滴都不能浪费啊。
宋见澄一边舔,一边忍着铁锈味,叮嘱道:“虎子,找根细绳来,绑在龙哥左手手腕处,绑紧一些,然后用点力气拍一拍,让血管浮现出来。”
大夫终究是大夫,宋见澄说了方法之后,便稳稳当当的把枕头插进了血管之中。
然后房间里面几人都沉默不语,看着那副怪异场景。
一个水水倒立悬挂高处,口处绑着清洗干净的鸡肠子,肠子的尾部连着一根细细的银针,银针扎入陆大龙的手臂。
宋见澄晕乎的睡了过去,当家的叫人搬来躺椅,让宋见澄好生睡着。
宋见澄迷迷糊糊,有点想喝那个补血汤药了,心里惋惜,又要耽误几天时间不能和紫菱姑娘共同探幽访秘,研究生命起源了。
这一夜,又是那种诡异血腥的梦境。
重复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