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鱼卿站直身体摇着折扇,侧过身斜眼瞥向姜赦。
姜赦并未理他,回忆起昨夜的情形,若有所思。
“别走神啊,来来来,我与你介绍。”
贾鱼卿合起折扇,让出身位。
两人出现在姜赦眼前,一位是花白头发,笑容和煦的老者,一位是身姿挺拔的佩剑中年。
未等贾鱼卿说话,姜赦抬起沉重的手臂,叉手说道:“姜赦参见沈刺史,童都督。”
贾鱼卿笑眯眯的看向余生安,小子,这就是眼力,且学吧。
二人也是拱拱手,并未挑姜赦在床上行礼的理。
老者率先向前一步,拖住姜赦的手臂,笑说道:“行什么礼,见外了不是?这声沈刺史喊的多刺耳啊,还是叫沈叔来的实在些。”
姜赦听后也是露出一个笑脸。
四年前,北庭军游骑校尉沈逍回家探亲,姜赦正好要去鄯州接收粮草,便一同前往。
只听这小子说过他爹是当官的,万没想到的是,沈逍的父亲竟然是一州刺史,正儿八经的封疆大吏。
办完公事后,姜赦在沈逍的生拉硬拽之下,陪他一起回家,当时的姜赦有些局促,却不料想这一家人都是热情大方,毫不把他这个外人当外人。
席间杯酒交错,相谈甚欢。
这位沈大人,是姜赦为数不多由衷敬佩的长辈。
临行之前,沈大人曾拉住姜赦嘱托过:沈逍这小子从小就是洒脱不羁性子,属于顺毛驴,好吃好喝伺候着可能走两步,要是牵着打着,那就是直接撂挑子,你可得帮你沈叔把他的缰绳给我搂住了。
姜赦自然是知道的,只说了一句尽力而为。
他的两位师父教过他很多很多,涉猎广泛,博大精深。
但有一句话是两位师父都曾非常严肃的与他说过:能做到的事情不必付出承诺,承诺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多年来,姜赦都是谨守此理,无一例外,他知道一诺千斤重的道理。
他也确实做到了,刚到北庭军的沈逍确实经常惹是生非,这个看不上哪个瞧不起的,说起话来更是能把人活活噎死,关键是这小子自幼在少林寺习武,武功造诣相当高。
尤其是一身金刚罩铁布衫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
曾经北庭军军中大比武,没有官阶的沈逍一路高歌猛进,拔得头筹。
每次上台后都是伸长了脖子往那一站,说的话更是令人恨得牙痒痒:来,往这里砍,能让小爷退后一步,小爷便认输,砍累了歇会儿,小爷等你。
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动。
最后,还是姜赦费了半天劲,用尽浑身解数才将沈逍稍稍逼退半步。
也就是这半步,成就了一对好兄弟。
自那以后,沈逍曾与姜赦多次复盘那场比武,最后结论只有一个。
若不是比武演练分胜负,而是战场上决生死,沈逍必死。
杀敌和比武完全是两码事,沈逍曾说过:只有在战场上手持游龙枪的姜赦,才是真姜赦。
收回思绪,姜赦笑问道:“沈叔,别来无恙?”
沈大人笑着点点头,“都好,都好。”
待二人寒暄过后,童颜都督向前一步,怒斥道:“姜赦,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