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够了。”

一声悠长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耳膜。

这个声音并不刺耳，反而听起来倒是有一种宁静祥和的音色，常人接收到这个声音都会感受到一股古刹幽幽，老庙千年藤曼幽钟敲击起来所产生的一种心灵上的震慑。

就像是你投一块石子到湖里，涟漪很小且很快消散；但你若讲一块千斤巨石投入湖中，便是余波不断，水线连连。

所以“狂”也停下了自己唾沫星子横飞的口，跟着众人一起寻找起了声音的来源。

“我在这。”

声音再次飘起，却是比上次清晰可见的多。若是说上次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无数美婢，这次便是直勾勾朝你走来的千年倩女。

“狂”的目光立马一扫。视线所及的一刹那，便跪倒在地。

“老师！”

只此二字，别的说不出了。

也不怪先前包括“狂”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看见做在“川”边的“知”，而是因为“知”的身形实在太隐蔽，就算是再正午的太阳下也没有影子；且他的气息是那么的内敛又不刻意彰显自己的存在，所以人们的感官自动放弃了对他的搜索。

“呵呵，又见面了。”“行”平淡的说，像是见了一个无关轻要的人，又像是见了一个老朋友。

“小孩子不懂礼数，让你见笑了。”“知”也同样平淡的说。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总是看着一流无际的“川”，从来不看任何人一眼。

“你为何要制止他？”“行”对这倒是有些不解。明明“狂”就快在辩论上击败他了。

“知”还是看着流水向东，没有一点表情：

“年纪轻轻懂得了一些道理便认为自己懂得了世间所有的道理，处在血气方刚的时段便认为精血无限，可以肆意挥霍，在与别人的辩论中取得了一点点优势便耀武扬威，似乎认为自己赢得了整个天下。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及时制止吗？殊不知，越是懂得了一些道理，越要觉得自己没有懂得的道理变多；越是血气方刚，精神旺盛的年纪，就越是要早睡早起，保养精神；与别人的辩论中若是要占了细若蚊虫的优势，就越是要注意防守。他若不是我的学生，我也不会专门去制止了！”

“行”知道这是故意在作弄自己，不由得心中恼怒。

“哼！你这老妖怪，就算在这如何装神弄鬼，在面对真正的天地之时，怕也只会狼狈不堪吧！”

“知”没有搭话，而是挽起了袖子，将纤细的手指指向了“川”中的一处。

“你看看那是什么。”

樵夫好奇看去，却除了潺潺的流水以及光滑的鹅卵石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正当他欲发怒，旁边挤上来的路人却开口了：“那是鱼子！”

“行”细细看去，确实有一个似有针般大小的鱼子。若不是刚刚那人眼神好，却是看不清。

“知”以极不容易被人察觉的角度笑了一笑，轻轻说：

“那是鲲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