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吧，虽然零表面很冷，路明非知道她内心很细腻，小小的异常她都能感受到。反正早上的时候零似乎已经察觉了，这次就把原因归结为昨晚没睡好吧。

和零冰蓝色的眼睛对视一眼，路明非立刻移开了视线，他还是有些心虚和郁闷。

两人走近了，不约而同地站定。零目不转睛地盯着路明非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怎么了？”零终于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路明非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

“撒谎。”零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路明非拙劣的谎言。

路明非不说话了，他知道只要撒谎零就能看出来。但是他还没有做好说出真心话的准备。路明非东张西望一会儿瞅瞅旁边的树一会儿扭头看看教学楼，还要跺跺脚摆脱雪泥，就是不去看零的眼睛。

零确实已经发现了路明非的异常，从昨天晚上路明非突然僵硬的身体开始她就知道了。但是零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她只知道路明非对她的态度变了。

零知道路明非心里有事情瞒着她，她也一样有事情瞒着路明非。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害怕伤害到路明非。零心里隐隐感觉路明非的变化和她隐瞒的事情有关系；或许他俩心里隐藏的本就是同样的事情不同的方面。

零已经知道了一切，她可以抛去之前的任务和目的以真心对待路明非。但是曾经欺骗过他还是让零感到痛苦和不安。零害怕路明非知道这件事，毕竟他是以一颗真心毫无保留地对待第一个对他好的女孩。

沉默，还是沉默。两个人赌气一样倔强地不说一句话。终于上课铃响了。

“我先回去了。”路明非留下一句话逃也似的飞奔回教室。

零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疲惫地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下午放学后路明非还是在教室门口等着零，但是他没有主动接过她的包直接走了，他有点怨气。零也没说什么跟在路明非后面亦步亦趋，这次他们的角色完全反过来了。

“多稀奇啊。”路明非心想，“冰山女王跟在其他同学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校园风云人物呢。”

两人的舞蹈练习也是状况百出。路明非还是路明非，却不是之前已经配合的很好的那个了。不是手出了问题就是脚出了问题，手和脚完全分家了。身体僵硬得像是埋了几百年的僵尸。

零任何时候都会完美地完成自己的部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翩翩起舞。只是可能是路明非的错觉吧，感觉今天的零情绪有些波动。

依然是零带的饭，又有了新花样。肯定是好吃的，毕竟是零带的；路明非却觉得味同嚼蜡。两个人没有交流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部分，路明非感觉有点坐不住了。

“走吧。”零收拾好桌面对着坐在沙发愣神的路明非说，她站在门口没有动，等待他的动作。

路明非知道他应该帮她开门，每次都是这样的。但是今天一整天他被负面情绪包围，此刻看到零的样子他竟然生出点怒气。

最后路明还是非压下心头的情绪上前一步开了门。路明非从心底里不愿意伤害这个女孩。打开门后路明非觉得自己实在是憋屈啊。

一路无话。熟悉的女孩熟悉的味道，却没有了熟悉的舒适感和幸福感。“真是煎熬啊。”路明非低低地叹口气在心里说，“或许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后座上看不到的小男孩窝成一团幸灾乐祸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