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罗晓鸣幻想过,如果自己换个世界生活,可以是什么样的。
他可以种种花,养养猫,睡睡觉。
反正不用被乱七八糟的人给影响,就干些自己想干的。
就是追求自己理想的生活,轻松一点的那种。
“异世的灵魂,你叫什么名字?”
虚无缥缈的声音仿佛在呼唤他,那个声音轻柔又蛊惑。
罗晓鸣注视着自己已然成为灰烬的模样,一时之间,觉得扯淡且不可思议。
原来化成灰了也能听见别人的声音吗?
还有,这大师和那个喊他的家伙是不是串台了。
“大师!那个家伙到底死没死啊!”社区老头焦急地围着大师转,大师的眉头少有地紧皱起来。
奇怪,普通的怨鬼这一招下去早就灰飞烟灭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鬼怎么还在这个地方?
“你闭嘴!容我再看看!”大师嘴里低声开始念起咒,一股无形的火焰继续腾着罗晓鸣的灰烬而上,冰冷剧烈,模糊着视线。
“异世的灵魂,你叫什么名字?”
轻柔蛊惑的声音又一次响在耳边,钻进他的脑海,挠痛着他。
罗晓鸣不知道这痛苦还要烧多久,他挣扎着试着能不能开口,嘶哑的吼声直接把大师给吓愣了。
明明施术让他不能说话了!他怎么可能挣脱开!?莫不是化怨鬼成了厉鬼!
“你把他们处理了,我再告诉你名字!”
罗晓鸣对着虚空中大喊,哪怕他此时都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嗓子里喊出来的声音。
上一次声音这么大,还是在精神病院和他父母对刚的时候。
大师清醒地听见了罗晓鸣这番话,心里暗道不妙!立马拧诀甩拂尘,加大攻势。
社区主任看着大师对着一顿空气直流汗,骇得一下又跌坐在地上,他手脚并用爬着想走,却突然被大师用拂尘给绞住了喉咙。
“大师!大师!我我我……你你收了我的钱啊!”
社区主任像搁浅的鱼一样奋力摆动,想要挣脱拂尘,可是拂尘愈来愈紧,下一刻就可以让他一命归西。
“呃啊啊啊!这个拂尘!怎么不受控制!厉鬼!厉鬼!”大师的扭着头死死瞪住罗晓鸣的魂灰,却突然发现里面仿佛有了其他的东西,白花花的,又灰蒙蒙的。
社区主任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紫,挣扎渐弱,终是没了呼吸。
拂尘却照旧不停,像条凶猛的壮蛇一般,如法炮制地绞上大师的喉咙。
大师踉跄地在原地转圈,被社区主任的尸体绊倒在地,不论他如何使劲地想要扯下拂尘,拂尘仿佛嵌入他的肉里,纹丝不动。
大师的墨镜从脸上掉下来,他的眼眶黑幽幽,是个瞎子。
“异世的灵魂,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再一次发话,罗晓鸣发觉身上不再阵痛,并且再看自己时,灵魂不知怎的恢复如初,身体之上,已然缠住了一双白皙细腻的手臂,背后是一片柔软与温热。
罗晓鸣发着怔,感觉有一颗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缓缓地向后转,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与他面对面。
“异世的灵魂,你叫什么名字?”
罗晓鸣不知道祂的声音从哪儿传来,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合。
缠住自己的双手仿佛在不断地收紧,像两条冷冰冰的蛇。
“我叫罗晓鸣。”
身旁的一切仿佛在一点点地揉破成脆片,迅速地变化为无声的虚无,无面的女人好像轻轻地笑了,祂终于听到了祂想听见的答案。
无面女人把他放开,用力地将他推进一片黑暗。
罗晓鸣连挣扎都做不到,他不断地下坠。
身后的黑暗好像深不见底,此刻他只需要穿梭,曾经的场景一点点地往他身后飞去。
“咳咳咳!咳!”
罗晓鸣呛着醒过来,他的眼前一片昏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打了一个喷嚏,彻底让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
怎么回事?
那个缠住他的无面女人不见了。
罗晓鸣环视一圈,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堆尸块和内脏。尸体原本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炸开的,四下都被喷了一片血。
他身上的衣服也没能幸免。
这儿难道是杀人现场?
罗晓鸣的背后冒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过鬼、看过自己的尸体,还害过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尸块的血还没干,内脏七零八落地散在四周,流淌着粘湿着下方一片绿茵茵的草地,清新又诡谲。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破掉的、类似于金属制品的物件,里面散发着虚弱的微光。
罗晓鸣摁摁自己的头,深呼一口气,仔细看看那些尸块,简单地在脑海里拼凑一下……
他才稍微松了口气,这应该是一个大约有三米的黑熊。
罗晓鸣撑起手臂爬起来,手臂之前应该受过伤,钻心的剧痛让罗晓鸣又趴倒在地。
金色的长发从背后滑向眼前,罗晓鸣先是浑身僵住,后知后觉地把手往自己的裆处一摸……
好像有一阵风吹过,一个方向的鸟惊叫着。
好消息,罗晓鸣似乎实现了换个世界生活的梦想。
坏消息……也可能是好消息,罗晓鸣性转了。
罗晓鸣小心翼翼地翻个身,打算直着身体站起来,勉强使了个劲成功了,他稍稍微松口气,额前出了一层薄汗。
首先,他完全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所以现在,他既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谁。
但按照那个无面女人的口吻,他大概率的是穿越了。
罗晓鸣摸了摸自己的长头发,抬头望望天空,喃喃:“异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