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发话,以她的身份,她必须去。
兰恬硬着头皮行礼“诺。”
瑟瑟目瞪口呆的看着兰恬走向正殿,对着清绝悄悄道“我家小姐失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以前和茹小姐交好的事情她都忘了,更何况乐曲。从前小姐和茹小姐合奏的凤凰引甚是好听,这是小姐会记得吗?”
清绝懵了“那她还应了华妃?”
兰恬作了礼,对着秦晓茹微微一笑,秦晓茹悄声问她“还是凤凰引吗?”
兰恬摇摇头,对着楚修仪道“茹妹的琴是一绝,莞莞不敢比,曾学过一曲,只是未成,想给修仪大人和娘娘弹奏一段,可好?”
楚修仪懒懒的嗯了一声。
兰恬拨了两下琴弦,就有人偷偷的笑她笨拙,她看到了秦晓茹探寻的眼神,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曲子算是半年前学的,她还记得些许。先是角,宫,商,之后变宫……兰恬默默回忆了一遍,发现也没有忘记太多,只是有些不熟练,她没办法再去练一遍。兰恬在心里问候了华妃和整个沧北方氏的祖宗,下定决心回莞园后练琴。
有人不屑有人探寻,兰恬还是坐了下来,装了十足的范。手轻搭琴弦,飞袖伏在尾山,兰恬低头看着琴弦,也有一分柔婉。玉指轻轻拨弄,左手滑音右手叠涓,几分流水几分云。此曲起,是天上曲。
……
君到淮南明月夜,为问崔娘安否。
只翻作、锦筝新谱。
只恐惊鸿花外起,趁行云、直过沧江去。
飞不到,断肠处。
众人都没有想到是这样一首曲子,晓得内情的
清绝和姜蘅更是大感吃惊,愣愣的看着兰恬。这个女子,总是让她们感到意外。
姜蘅低头在心里喃喃,不知道为什么兰恬会弹惊鸿曲,那是大盛的曲子,少有人会弹。
兰恬起身,没有看别人,而是直视着秦晓茹,后者一愣之后向她微笑,兰恬也扯起了嘴角。她突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这正殿上的人都是她的故人,她的手帕交用陌生的眼睛看着她,她最讨厌的人却是最懂她的人,多么可笑。
她不愿嫁的人,教了她很多,助她在十年后一次次化险为夷,而她爱的人,什么也不曾回应。也许因为萧呈,她才是苏远岫因为姜羽,她才是方兰恬。
她应该感谢姜羽,当年他所做的一切,是为她可惜她不懂,总是错。
楚修仪出声道“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是谁教你的?”
兰恬轻轻道“莞莞曾在忘山小住,那里有一个落魄的乐师,是他教我的。”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归在忘山身上,因为她确信,当年并没有人知道她在忘山究竟做了什么,更没有人会查她在忘山的事情。
可兰恬忘了,原身当年在忘山,遇见了姜蘅。
姜蘅微微皱眉,思索片刻便有了眉目。殿中人都在夸兰恬的琴艺好,姜蘅看着兰恬却感觉她心中有事。自从及笄礼遇刺后,兰恬一直变得很奇怪,姜浔见到兰恬后也变得很奇怪,尤其是姜浔要娶兰恬让她以后做大盛的太子妃,几乎让姜蘅怀疑她的哥哥是不是被调包了。
秦晓茹起身行了一礼“兰恬姐姐余音绕梁,琴艺无双,是晓茹班门弄斧了,晓茹认输。”
兰恬扶起了她,秦晓茹看着她的眼睛却有些不对,兰恬心虚,和楚修仪客套几句,回了上首。秦晓茹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凌妃挑了话头,几位京都尊贵的女人又和和气气的聊在一起,连华妃都开了几个玩笑。
下座的人们继续,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只是看兰恬的眼睛越来越多了。
姜蘅垂眸思索后,听见楚修仪的声音传来“明日是最后一场,寒门的女子在哪?”
惊鸿曲的词取自一首词,偶然看到的,很喜欢最后几句。可惜词流传不是很广泛,也没有翻译和评论可以参考。原作的?翻作好像是因为原作字迹不清而无法辨认,可能也是没有传播广泛的原因。
!只翻作是我添上的,不是原作如此。!
这个可以理解为姜羽给莞莞弹奏此曲以表心意。
金缕词送王季境还广陵
张翥zhngzhu
西子湖边路。看依然、水光山色,自宜晴雨。天上归来重载酒,惟有旧盟鸥鹭。笑鬓影、星星如许。
公子华筵凉似水,更绿鬟、窈窕歌金缕。留晚醉,看眉妩。三生书记真豪举。把平生、香奁软语,锦囊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