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春风宴都有谁争海棠花?”
姜蘅咬了一口冬瓜,抬眼看姜浔“容玉。”
“噢。”姜浔继续夹菜“没什么大问题,你可以准备入主南风楼了。最近我让盛卫行事收敛一些,京都风声紧,萧凝好像发现我们了。”
“哥哥。”
“嗯?”
姜蘅看着姜浔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姜蘅话锋一转“母后说,快到大哥祭日了,也……让你想开点。她想看方兰恬,我把画像给她寄过去了。”
姜浔愣了愣,嗯了一声“今年我不去长野了,马车你再备一个,兰恬以后要用。”
“方兰恬今天弹了一个琴曲。”姜蘅直直的盯着姜浔的眼睛“是惊鸿曲,大盛的惊鸿曲。”
姜浔面色不改“我教的。”
“你”
姜蘅撂了筷子,大为恼火的站起来看着姜浔“你到底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情?哥哥!慕容说你最近很不正常,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啊。”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姜浔让姜蘅坐下“我没事,你不必担心。惊鸿曲是我教给方兰恬的,在你不在京都的时候。好了,你不要多想了,阿蘅,好好休息,明日还有明日的事。”
姜浔拍拍姜蘅的肩,姜蘅还想说什么,他已转身去了内室。
他前脚刚走,清绝后脚就到,一进大门都没有和清风打招呼,直奔姜蘅“尊主”
“有事?”
清绝起身关上了门,语速飞快“今天方兰恬中途离开,我们在越王府花园遇到了莫秋荷,她提到了苏远岫。莫秋荷虽是苏远岫年少死对头,但是她似乎对苏远岫的死并不高兴,甚至有些感伤。她还说,还说当年苏远岫并不是讨厌殿下的,她其实是嘴硬而已。还有,当年殿下走后,她在城墙上偷偷送他了……”
“……”
平地起了风,带了凉薄的意。姜蘅转身,清绝心虚的闭了嘴,看着刚刚从内室出来的姜浔,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
“继续。”姜浔神色如常,坐了下来。
“没、没有了……”清绝声音越来越小,一个福身“清绝请殿下安。”
姜浔一言不发,恍若不觉的看着一桌子菜,面无表情。但房内二人都知,姜浔的面无表情是在隐忍什么。自安定十九年后,十五岁的少年日日夜夜受着煎熬,心就硬了。大盛国的太子殿下,心中唯一的柔软,都留在了通阳城外。
“陈年旧事。”姜浔开口“兰恬一个人在莞园吗?”
清绝一时没反应过来“是。”
“滚回去。”
清绝的冷汗瞬间湿透,急切的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厅室,连门都没关。姜蘅僵着身子去看姜浔,他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平静归平静,总让人不安。
“方兰恬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要这么护着她。”姜蘅干脆也坐了下来“清绝身份不凡,以后你登基,她就是盛卫的尊主。你派她去保护方兰恬,还不让她插手京都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你从前不也护着她吗。”
姜蘅冷冷道“从前她行事正常,及笄礼遇刺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慕容都告诉我了。”
“慕容山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哥哥!”姜蘅提高了声音“你醒一醒吧!她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她已经死了!就算苏远岫还活着,她也是长野苏家的女儿是名剑萧氏的人,你还想要她到你身边吗?十年前,十年前她就已经死了,九年前她的法事,大哥来京都办事借住也替你烧过香了。结果呢,结果呢?哥哥,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姜蘅一把抓住姜浔,狠命的晃着他“她不是你的苏远岫,她只是方兰恬,她不是你苦苦等着的苏远岫啊!”
姜浔还是没说话,推开了姜蘅。他们是龙凤胎,姜浔自然了解姜蘅,她很少失态。自接管盛卫的尊主后,姜蘅成长很多,偶尔撒一撒娇,发一发小脾气,也是那一小会儿。过了那一会儿,她还是冷静多智的盛卫尊主。
“哥哥!”
姜浔站住了脚步,没有回头。他看了看门前开的尚好的药鱼草,一团一团的紫色煞是好看。他身子一转,进了连廊回后院,青色的衣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