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恬和清绝各怀心事,沉默的站在越王府的花园,看湖面上还未露出花苞的莲花。
过了一会儿,兰恬问“清绝,你是不是有心事?”
清绝反问兰恬“你是不是也有心事?”
“……”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默契的回了偏殿。
到偏殿的时候瑟瑟已是满头大汗,看见兰恬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跑上前“盘古大帝在上,可算回来了。小姐您快进去看看吧,四小姐和容玉小姐吵起来了!”
兰恬一愣,对这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玉恬又有了全新的认识。三人提着裙子向正殿走去,还有三十步,便听见华妃大发雷霆的喊着不知规矩。兰恬脚步一顿,觉得自己不应该进去。
瑟瑟见她停了下来,疑惑的回身看她,清绝有些惊讶,她怎么不着急。
兰恬觉得她和玉恬只是表面上的姐妹,虽然是用了方兰恬的身体,但是保护好原身也总没有错。真正的方兰恬已经死了,她既然代替她活了过来,对于她的身体有绝对权威。既然和姜浔解释说她是私生女,这个时候玉恬就不是她的亲姐妹,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盛卫苏家还有姜浔,已经让她无法顾及其他,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还要惹火上身?
“小姐?”
兰恬抬起头,又听到右宁暖暖的声音,不亢不卑“华妃姐姐息怒。容玉年纪还小,这孩子喜欢较真,也张扬了些,说话难免让娘娘和四小姐不快。说来说去,大家都是京都一起长大的,哪有脸红的道理呢。”
清绝看了兰恬一眼“怎么不进去?”
“这时候进去,明摆着做垫背的。”兰恬淡淡道“方家容家的事情,我不想掺和。”
她脚步一转,绕到了偏殿去。瑟瑟看看正殿,又看看兰恬,只好跟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玉恬怎么会和容玉起争执?”
瑟瑟苦着脸说“您走之后赵家小姐很是不屑,挖苦了四小姐几句,四小姐不满,回了她一句,赵家小姐就说四小姐是小姐的跟班,四小姐忽然生气……”
兰恬无奈的打断瑟瑟“说重点。”
瑟瑟吞了一口口水“四小姐就反驳说赵家小姐蛮横,她们吵得凶,正殿那边听见了声音,容玉小姐横插了一句四小姐是低微的血脉,华妃娘娘就生了气,质问容玉小姐,可巧凌妃娘娘和张夫人来了,凌妃娘娘自然要护着容玉小姐,就成这样了。”
进了偏殿,就看到各家小姐伸长了脖子听,姜蘅冷冷的盯着正殿。
兰恬径直走向上首,正殿正说的热闹,下座的庶出女看的热闹。
右宁的品阶比华妃低,但她是生有皇子的妃嫔,也圣宠不衰,华妃瞧她不顺眼已很久,今日有了由头,极尽一切挖苦右宁。右宁清清淡淡,落了下风。越王妃在旁听得战战兢兢,楚修仪到底是和皇后平起平坐,还是朝廷从二品官员,这种情形显得格外镇定。
姜蘅和清绝却觉得,她是不屑参与和这些女人的论理。
那边下首的秦晓茹款款站起,姜蘅和清绝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她,兰恬也皱了皱眉,直到瑟瑟告诉她那是秦晓茹后,她又端着茶认真的看向她。
洛县秦家处江南,秦家女儿都是水做的,走路都是弱风扶柳,婀娜多姿。祖上有位出名的内阁首辅,曾是大夏三朝元老。
“洛县秦晓茹,请楚修仪,和各位娘娘安。”
越王妃连忙道“免礼。”
楚修仪性子冷淡,京都人人皆知,她不说话,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除去楚修仪,越王妃最年长,自然她先发话。
“谢王妃。”她直起身来,一派自然“各位姐妹们斗诗也应累了,晓茹斗胆,给诸位弹奏一曲。雅乐平心,可舒缓一二,望修仪和王妃恩准。”
她对华妃凌妃的争执只字未提,便给当前剑拔弩张的情形解了围,兰恬很是惊讶,觉得秦晓茹的确是个玲珑心。她擅音律,或许这一番演奏,反而让楚修仪另眼相待。
很好的算盘。兰恬自己觉得自己可笑,生在京都,怎么能没有半点心计。
楚修仪淡淡开口“准。”
秦晓茹是江南女子的柔婉,抚琴更是一副好场景。兰恬连忙拿起茶杯支着耳朵准备听,清绝趁机偷偷告诉她“秦晓茹是慕容山的内定的未婚妻。”
兰恬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清绝“……”
秦晓茹和正殿诸人都看向了她,清绝尴尬的起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兰恬的神色古怪,但还是扯出一丝笑,抱歉的点了点头。
华妃忽然冷道“方兰恬,我记得你也会抚琴,不如你也上来,和秦小姐一同演奏。”
兰恬知她是在讽刺自己,之前和凌妃的不满全都发泄到她身上,故意要她出丑。她只会弹惊鸿曲,整首曲子都没背熟,只记得前两段,还是当年姜羽硬逼着她跟着他学的。那是大盛的曲子,应该没有人听过,就算哪个音符错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