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闷响,是门锁被插了消音器的霰弹枪崩坏的声音,小巧的锁芯被子弹冲击,飞速弹出,砸到本的锁骨上。
本下意识闷哼一声,而几乎就在同时,门外的人忽然不动了。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十几秒钟,没有任何声音。
心里的博弈在这一刻开始了,但显然本是劣势方,主要在于,他根本就不知道对面来了多少人,或者将有多少人将赶到这边来。
一扇门之隔,仿佛就是天堂地狱的分别。
门忽然被狠狠推开,本没有犹豫,当即开枪,枪声响起,子弹狠狠钉在门外的墙上。
显然,没有人会傻的在门框正前方开门。
本心里紧张到极致,见一枪不中猛的起身,对着门,趴倒了床后面。
对面拿的霰弹枪,他若是直接往外冲,就是直接找死。
好在对方好像没有手雷,否则堵着门,一颗手雷灌进来,本立刻就要玩完。
又过了几秒,那人似乎很谨慎,并不探头,只是将枪侧着伸进门内。
砰砰几枪,将整个床乃至床头柜打了个稀巴烂。一股浓郁的棉花烧焦味道,让本忍不住作呕。
本立刻开枪还击。
这一刻,他立即开了三枪,他枪法极准,第三枪正中门外那人的手腕。
“啊!”就听门外的人惨叫一声,枪掉在地上,本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冲出门外,抬手补枪。
三枪过后,门外那人软软倒地。
来不及仔细思考,本开始逃跑。
本的房间在三楼,他背起装钱的背包,冲出房间,抄起那人手中的霰弹枪,向楼下跑去,刚下到二楼梯口,忽然听到一声大喊,“他在这里!”
只见对面来了一人,本果断开枪,放倒那人。
然后在在楼梯上往下一看,只见六七个人正往酒店大门里涌入。
本心中一沉,哪怕他枪法再好,也无法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内同时应对六七个人。
他只好迅速又往上跑,来不及多想,回到三楼房间内,他想要打开窗子,可那窗子是被锁死的,打不开,他只好开抢崩碎窗子,再用身子用力一撞,伴随着哗啦一声响,本跳出窗外,三楼,离地面起码有五米高,尽管下面的卫星电视的天线缓冲了一下。
但他还是和破碎的玻璃渣子一起,重重的落在铁皮垃圾桶桶盖子上。
剧痛传来,但他来不及调整,他可以听见,
这里是一条小巷,本挣扎着翻下垃圾桶,一股潮湿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本却管不了那么多,一瘸一拐地向相巷子口跑去。
不得不说,本有些狼狈,作为一名穿越者,没有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而是被人追杀,生死一线,本只能对其他穿越者说一声抱歉,实在拉低了平均水平。
本很冷静,但他想活命,就只能快跑,其他东西,就只能交给速度,枪和运气了。
在此时,他突然有一种后悔,后悔没有回到贫民窟,在他的地盘上,这帮人怎么奈何的的了他。
枪声从他跳下来的窗子处传来,几乎是擦着他的身子过去,好在巷子不长,本跑了几步,来到大街旁,他背在一面墙后,从楼上的枪手便打不到他,转角又跑过来一个人,被本开枪放倒。
本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穿着很标准,黑色套装,手执长枪,一副上流社会的打手模样。
那人左手握着一只对讲机,里面有人正在讲话。
“他下楼了!”
本知道,那个“他”,指的就是自己了。
街面上几乎无人,昏黄的路灯明灭不定,浻浻的血渗到路边,砖块缝隙的泥土里,将土染成深深的暗红色。
恍惚间,本看见一辆皮卡车不急不缓的从远处行驶过来。
本走过去,挡在车前,白色的皮卡射灯照的他眼睛生疼,好在开车的人看见了本,一脚刹车,车停在了本的身前。
本拉开车门,拎着枪,坐在副驾。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本语气平静道。“开车。”本接着说。
那人似乎是个工人模样,一脸短须,深黄色的头发,穿着工装背带裤。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脸上有些呆滞。
本刚想催促他开车,话音未落,枪声骤起,那人脖子上顿时炸起一团血雾,紧接着第二声枪响,那人额头上又中一枪,他连一声都没发出来,一头栽在方向盘上,顿时死了。
本登时低头,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正中他后面的挡风玻璃,将玻璃打的粉碎。
可以想象,只要本的动作晚上一秒,那子弹就会贯穿他的头颅。
来不及为无辜者悼念,本作在副驾驶上,矮身斜靠在那死人身上,将左腿跨到主驾驶位,踩住油门,右手紧紧抓住方向盘。车子发动机轰鸣,加速。
车子飞速行驶起,在宽阔的马路上,本打开驾驶室的车门,用尽力气尸体推下去。
哪怕在混乱中,他也保持了一丝清醒,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不能带着一条尸体到处乱闯。
他对这里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从这里到日报大厦该怎么走,只好往市中心开。
那里人多,没有人敢在那里鸣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