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第一时间去问问捆起来的黄家众人有几个识字的,得赶快把这些流民整编组织起来才行,乱哄哄的啥也干不了。
走到关押的院子前,看守的护教军连忙放下武器拱手问候:“教主大人好。”
看到这种情况,张二牛有点头大,正在值行任务的军人放下武器来行礼,怎么看都不得劲。
看来各种礼仪改革规定也势在必行,必须做在前头,同样拱手回道:“张阿牛好,诸位好,黄老爷还活着吧?”
现在的张二牛有过目不忘之能,这也是元神带来的外挂功,所以能准确记住护教军所有人的名字。
“俺不知道,只看着不让他们跑了,等教主来处置。”
黄老爷等人,自从炸晕了被捆起来,嘴巴塞起,就没人来搭理他们,伤上加饿,已经奄奄一息,再拖久点,说不定就隔屁了。
张二牛赶忙吩咐张阿牛给他们喂点水,免得死了,公审时没有对象。
至于食物,没有。只要有口水,一时半会死不了就行。
趁着喝水的功夫,黄老爷强打精神开口,打算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壮士饶命,小老儿在江口镇还藏有万两银子,壮士饶了我家老小,我马上带壮士去取来。”
黄老爷不愧为攒下若大一片家业的成功人士,开口就是王炸。
不提大义,不提王法,不恐嚇,祭出银钱,直指人心。
正在喂水的张阿牛几人顿时呼吸急促,手一抖,水瓢都拿不稳了,眼巴巴的看向张二牛。
万两银子,他们这些泥腿子做梦都想不到是多少,只知道代表很多粮食,很多肉,很多布,很多婆娘,很多田地,大房子。
可惜碰上了元神觉醒的张二牛,满腔算计一场空,换个人,搞不好还真能挣得一线生机。
看着脸红急赤的张阿牛几人,张二牛心中泥马奔腾,不知说什么好。
但这就是知识水平的降维打击,泥腿子面对士族阶层就是这么无力,也许轻轻一句话语,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再一次感受到这深沉的黑暗,张二牛对未来的艰难险阻有了更沉重的认识,但这并没有吓到他,反而激发了他斗志,誓要撕开这黑暗天幕,挥洒光明。
思绪转动瞬间,开口斥道:“傻叉,人在咱手上,银子随时可以拿,还要他来说,还不快堵上?”
说着一步抢过破布塞住黄老爷的嘴。
“呜呜呜呜”黄老爷这回是真恐惧,真绝望了。
没想到是个纯粹的莽夫,亦或是个明白人,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这回真完蛋了。
先塞住黄老爷的嘴,这才回过头来教育张阿牛几人:“你们傻啊,咱们的苦难是银子的问题吗?是身份,是背后的势力与武力,是知识!
就咱这泥腿子身份,拿着这么多银子,那些老爷随便找个借口便能抢过去,不但抢银子,还会把你全家拷起逼问银子哪来的,然后全家死翘翘。
这天,这地,这世道根本就不给咱泥腿子活路。
想想你们辛辛苦苦打下的粮食自己吃了多少?想想自家的田为什么越来越少?想想为什么参加童子试需要老爷的保书?
要想活,唯有组织起来,修习大同之道,掀翻这旧世界,换上大同天,咱才有出头之日。”
张阿牛几人听了这话,回想自家经历,发现确实如此,张阿牛他爷爷那一代,家里还有五十亩地,传到他这一辈就剩二十七亩了,二十几口人分,一人不到一亩。少了的二十三亩不知怎的变成大黄里王老爷的。
还有那税,田少了,税却仍然是五十亩,不旦没少,反而加了不少乱八糟的税。
他们苦啊!他们没地说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苟且的活着,只要饿不死就行,唯有死亡临头才盲目挣扎一下。
现在听了教主的话,醍醐灌顶,大概明白自身的苦难是这该死的世道给的,是肥肠满脑的老爷给的,唯有杀掉老爷,推翻旧世界才有出头之日。
想到这,顿时觉得教主更高大了几分,下定决心跟随教主杀老爷,推翻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