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庭风指了个方向。
“我我我,我先往陆府打招呼,你们慢行,慢行啊。”
“咦,段姑娘不同我们一道吗?”纪青箬奇道。
段千馥看着如花似玉的纪青箬,痛心疾首。
看来今天赏不成二美同游了。
然二美再好,也没有赶紧甩脱白小公子要紧。
他怎么会起这种念头!
可来都来了,二美同游赏不成,至少得看看一枝独秀,要不然白来京城一趟。
“纪大人有什么口信,要捎给陆大公子的吗?”
她也就随口一问,纪青箬说没有,她也能编个问候的话,把陆大公子忽悠出来见她。
纪青箬却真有东西要段千馥捎往陆府。
“我这次去边野,记下不少沿途风物。不迁向来爱看我的游记,想必等急了。我先送白神医往东宫,劳段姑娘将我手书,送到陆府。”
段千馥爽快接过厚厚的一沓纸,同时记下陆大公子,陆闵之的表字不迁,一溜烟跑了。
白念笙独自留在车厢里,拢着衣襟,泄愤般把医书丢到地上。
阿馥平时色眯眯的,偶尔也对他动手动脚,怎么一提那档子事,就跑没影了呢?
她在房事方面的脉象,明明正常得很。
他还言明不要名分,换别的女郎,早就半推半就,把他给办了。
难道,他真的让她如此厌恶,名分不能给,子嗣也不让他留?
段千馥其实留了字在医书里,免得白念笙胡思乱想。
她不知道,他心烦意乱,连医书都看不进去了,以为已经把人安抚妥当,揣着纪青箬的游记,直奔京城陆府。
陆府,听闻门房来报,陆闵之一脸警惕。
“外头来了个,二弟的义妹?还带着亭东的游记?”
他们这样的人家,对这种突然上门攀关系的,要尤其警惕。
身份越可信,信物越齐全,越有可能是阉党派来的细作。
“二弟呢?”他边走边问报信的书童。
“二少爷在卫所。”
“还在打探端宁公主的消息?”陆闵之摇头,“他这样,迟早要被个女人给拖没了前程。”
“嘿,二少爷,倒也未必真的就揪着端宁公主不放了。“书童八卦兮兮地说,“外头那个,义妹,是真绝色。说是义妹,说不定,是二少爷在哪里看上,借义兄妹之名……”
“当真貌美?”
“当真,像老爷年轻的时候。”
稳重如陆闵之,也忍不住心惊。
像他爹年轻的时候,那得是什么风华绝代的人物?
这样的女子,能流落在民间,一直无人觊觎,还被他二弟认作义妹?
段千馥此时还候在陆府花厅,等着围观山南第一美男的风采。
为了给陆大公子一个好印象,她入城后,特地去找了家书局,问到陆闵之的表字来历,又换了套绯色绣桃花的外衫,洗去一身尘土,清清爽爽,才进的陆府。
陆闵之到时,就见一绯衣女子,背对他站在回廊上,全神贯注地读着纪青箬的游记,像是没有注意到他。
“段姑娘。”书童出声提醒。
段千馥假装沉浸在游记里,无法自拔,书童唤了好几声,她才回过头。
她那句“游记中不曾提及,会有仙人出没,怎么我读着读着,仙人就在眼前了?”还没来得及出口,便愣在当场。
陆闵之也愣住。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觉得,对方眼熟极了。
书童左看右看,啧啧称奇。
“大少爷同老爷年轻时有七分像,小的方才还说,段姑娘也像老爷年轻的时候。这么一比,段姑娘果真像老爷,比大少爷还多像一分。”
段千馥听完这话,心里一突。
她最害怕听到别人说,某男与她相像。
一般长得像的,都是亲戚。
陆闵之也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二弟认的不是义妹,而是亲妹?
这个时候,传说中的“山南第一美男子”,陆珩出现了。
“这不是阿馥吗,怎么独自跑山南来了?你娘呢?”
“呃……呃?”
“大郎,愣着做什么,还不迎你妹妹入屋?”
“我……妹妹?”
“他妹妹?那个,你是不是认错了……”
“我不可能认错。”陆珩说得斩钉截铁,“你是段惜楼独女?”
段千馥开始结巴。
“是,是?”
她母亲,上一任落影楼的楼主,段惜楼,确实就她一个女儿。
“那就没错了,我跟阿楼育有二子一女,大郎二郎随我留在山南,你被她带回山北。你既是段惜楼独女,必是我的亲生女儿。”
“所以,阿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