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段千馥离开陆家别庄,动身返京。
其实,对于如何解朱和玉的困境,她另有思路,未必一定要治好太子不可,但要先问过徒弟的意见。
可朱和玉回京就入了宫,她既不识路,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哪个位置,要如何才能见着人。
所以,她打算先去陆府打探消息。
徒弟在哪里,陆朝之起码是知道的吧?
顺便,到陆府去,见识一番,传说中的山南第一美男子……以及跟他有八分相似的陆大公子。
为了跟陆大公子“偶遇”,段千馥特意拉上据说跟陆大公子是至交好友的纪青箬同行,想凑个二美同游的好景。
她难得没有上蹿下跳,而是娴静地倚坐在马车车窗边,捧着一册书卷在看。
白念笙一点点挪到她身边,打算实践一下新交的闺中好友——易庭风,易公子,给他出的主意。
易公子说,他这么追着她要名分,肯定不行。
得像山南男子那样,学得大胆奔放些,让她吃到甜头,占到便宜。这个时候再要她负责,她也不能轻易拒绝。
白念笙听完,就一直在琢磨。
大胆奔放啊……
“纪大人。”
段千馥突然开口,唤的却是马车外的纪青箬。
纪青箬策马来到车窗边。
“段姑娘有何指教?”
“山南男子都有表字,不知纪大人的表字为何?”她笑眯眯地问。
白念笙“刷”地把马车窗帘拉下,把两人隔开。
“我知道,纪大人表字亭东。”
段千馥被打断也不恼,用书卷敲了他一下。
“淘气,这话本该纪大人来答。知你聪慧,消息灵通,你这么一抢话,倒显得我愚钝。”
她特意避开书页边缘,只用书脊轻轻蹭了一下他的额头。他被她蹭得额上发痒,羞恼地要夺她的书。
段千馥任由他把书拿走,重新掀开车帘。
“在下刚刚打探到,纪大人的表字,可是箬岘亭东有小池的亭东?”
“正是,段姑娘博学。”
白念笙黑着脸,看向手中诗集。
他就知道,段千馥不会没事跑去找诗集这种酸书。
敢情还是为了撩汉!
“见识不敢当,只昨夜读到这篇,心中有感,还将这句圈画了出来,恰好同纪大人的表字对上。”
纪青箬感兴趣地问:“不知段姑娘读到这篇,是有什么感想?”
“自是由诗中那亭东双栖白鹭鸶,联想到纪大人……嗷!”
“该施针了。”白念笙淡然收回金针。
“你刚刚扎的连穴位都不是……”段千馥吃痛地甩手。
“我扎得是色穴!”
段千馥知道,她今天是别想撩拨清秀风雅的纪大人了。
“小念笙,莫气莫气,我昨天往市集去,淘到几本医书。我们一并看看,山南山北医理,有何不同?”
“你去市集,是为了给我找医书?”
段千馥回头看看,确认车帘拉好,才低声在他耳边道:“那是自然……诗集,只是顺带嘛。”
“哼。”白念笙红着脸别过头。
“呀,这种草药,竟还有这个用法……”
白念笙凑过去看书,一点一点,试探着钻到她的臂弯里。
段千馥笑着搂住他。
“你这般,叫我如何看得进书呢,嗯?”
她垂头,轻嗅着他发间的药香,在他耳边低语。
“既,既看不进书,那,那就,做点别的。”
“别的?”
“阿馥。”白念笙咬唇,“我可以不要名分。”
段千馥眼前一亮。
还有这种好事?
“我,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他可太了解段千馥了。
这人说是阅男无数,号称山北风流浪女之最,但只有常为她把脉疗伤的他知道,她还未通人事。
他要做她的第一个男人。
等他怀了她的崽,他就不信,她还能狠下心来不娶他!
易庭风在外驾着马车,一想到白念笙正在后面的车厢里,跟段千馥勾勾搭搭,就心浮气躁。
捏捏袖袋里的玉佩,他吐出一口浊气。
他是有家室的人了,管别人做什么?
突然,车厢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段千馥捂着脑袋,火烧屁股似地从轿厢里窜了出来。
“陆府在哪?”她抓住易庭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