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中军大帐里,北蛮主将尤哈,正领着手下,享用南边郡县“劳军”的美酒佳肴。
“将军,来了两个女人!”
帐中众人相视大笑。
“哈哈哈,南人也太着急了些,我还以为女人还要过两天才到。”
“公主是得磨蹭一会,别人就未必了。”一个手下神神秘秘地说,“刚才从北门入城的那红衣服的,啧啧啧,真真是尤物,兄弟们差点要下手去抢。”
“真是尤物?”
“真是尤物,人间绝色,那小脸,那身段,勾人的哟……”
“这等极品,该紧着将军用。”一手下谄媚笑道。
尤哈酒气上涌,挥舞着蒲扇大的巴掌。
“哎,本将不是吝啬之人。一会,我就在这大帐中幸了她,兄弟们还能同赏,同乐,哈哈哈……”
很快,帐外响起喧闹声。尤哈还以为是美人引起轰动,不禁更加期待,目光灼灼地盯着帐帘。
一个红衣丽影,携一华服少女,扑面而来。
看清那华服女子手中兵器后,他眯了眯眼。
“南人不讲信用,说是求和,结果送来了刺客。把我的大刀拿来!”
朱和玉手执段千馥从军营门口顺来的巨剑,直冲尤哈面门,手中兵刃却被他一刀挑飞。
尤哈面色一松,随后,军帐里响起哄笑声。
本打算捉拿刺客的众将,纷纷重新落座,端杯喝酒。
“山南真是无人了,竟叫个女人行刺!你以为自己是山北的母夜叉不成?小美人有兴致,本将军就陪你玩玩!”
段千馥旋步绕到尤哈背后,抽出兵器架上的另一把剑,递给朱和玉。
“砍。”她言简意赅道。
朱和玉抖着手,把剑锋送到尤哈的脖子旁边。
尤哈再次挑飞她手中长剑。
“这小手嫩的,连剑都抓不住,美人,别反抗了……”
尤哈话还没把话说完,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段千馥一脚勾起长剑,重新把它送到朱和玉手里,再运起身法,窜上房顶,空余的一只手扯住尤哈的头发,把他一同扯到半空中,厉声斥道:“砍!”
朱和玉不再犹豫,咬牙劈砍。
尤哈还保持着震惊的表情,当场气绝。
剑却卡在了他的颈骨里。
宴饮笑闹声,戛然而止。
帐内众人的表情,这才大变。
“有刺客!”
“来人啊!”
段千馥又抽出兵器架上的长枪,挑着尤哈的尸体,踢飞涌到跟前的蛮将,又随手夺过一把大刀。
“砍!”
这把大刀,比朱和玉之前拿过的兵器都要重。
她的手却稳了些,毫不犹豫地一刀砍断尤哈的脖子。
“拿好了!”段千馥把尤哈的头递给朱和玉,接着道,“继续,砍!”
朱和玉一手提头,一手提刀,疑惑地看着她。
“还砍?砍,砍什么?”
她把着朱和玉的手,刀刃甩向其中一个蛮将。
“杀一个就够了?不是说不堪受辱吗?你连死都不怕,却怕杀人?给我继续,砍!”
兵刃交织,朱和玉手里的刀一次次脱手,段千馥又一次次给她抢来新的。
直到军帐里装不下蜂拥而至的蛮兵,她才提起朱和玉,冲破帐顶。
“走!”
她像一道红云,在守城将士震惊的目光中,起落着回到边野城城头,带着朱和玉,窜到将旗顶上,足尖点着旗杆尖端站定。
“跟着我说。”
她附在朱和玉耳边,说了几句话。
边野城外此时,喊杀声震天。
一边,是得知主将遇刺身死后,如潮水般涌出的北蛮军。
另一边,是孤零零一人一骑,冲向敌阵的陆朝之。
在陆朝之即将被北蛮骑兵激起的扬尘淹没之前,城楼上,响起一个稚嫩女声。
“吾乃落影楼段氏首徒!蛮将首级在此!尔等蛮贼,还不退下!”
段千馥运起心法,把内力送入朱和玉后心,让她的声音远远传遍战场。
整片战场,倏然一静。
兵戈碰撞声,喊杀声,阵前的号角声,投石车的运转声……全部静了下来。
只有零星的,马头被勒住,马匹嘶鸣的声音响起。
一列骑兵,堪堪停在陆朝之面前。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朱和玉的身上。
朱和玉的衣摆还在滴血,身上的华服破破烂烂,看上去宛如血煞修罗,提着尤哈的头颅,手臂微微颤抖。
相比之下,段千馥身上干干净净,一星血点都无。
“不错,有点女人的样子了。”段千馥满意一笑。
朱和玉闻言,看着被她一句话止住的北蛮军,也咧嘴笑了。
这一刻,她的心里,有什么,彻底变了。
什么名节,什么贞操闺誉,都像脚下黑点一样的蛮兵一样,缩得越来越小。
“落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