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与城市有很大的不同，城市里发生了事情，很多居民都不想多事，即使有可疑的情况，也不一定会向警察反映。农村截然不同，村民们非常热衷于这种捕风捉影的猜疑，这种情况有好有坏，好的是提供了非常多线索，坏的当然是浪费很多警力。

裘海明挂了电话，琢磨着要不要跟进这个线索。想了想还是先给这个顾菊香打个电话再说吧。

电话拨通后，裘海明亮了身份也说明了打电话的来意。

“什么？警察同志，赵自凯今天早上才给你反映的呀？我昨天下午就给他说了情况了，你看他干的什么工作呀，你可要给他记下来！”电话那头的顾菊香嚷道，听声音像是5、60岁的大姐。

“赵书记也得先衡量一下这个线索有没有用，再说了，他还去打听了草台班子住在哪里，走没走，了解清楚之后才给我们反映的。他工作做得很细致。”裘海明帮赵自凯说话，他了解村支书要管理整个村上的事务很多时候很难做。

“哦哦哦，那这草台班子走了吗？”

“还没。说说你想上报的情况吧。”

“警察同志，我给你说啊，那天高家老太爷过寿，大家都在他家忙乎，那草台班子表演完，就给他们安排了一桌，那个时候大家都吃完了，就还剩两桌人还在喝酒。”顾菊香绘声绘色地说道，“我在那儿帮忙收拾，那个小丑先吃完，自己就走了，我看他往田里走，他先在田埂上坐了会儿，又起身往山那边儿走。这种外人，在我们村儿到处乱窜，我可不放心，我心思都不在收拾上了，一直望着他，后来看不见人了，我就不收拾了，往他那个方向去找，看看他想窜到哪儿去！”

“嗯，然后呢，找着他了吗？”裘海明问。

“找是找到了，在山底下的小竹林里坐着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反正坐在地上，闭着眼睛靠在竹子上。”

“你觉得他可疑的地方是什么？”

“这……警察同志，这个小丑在村儿里乱窜，隔了一天，平原就死了啊！”电话那头的顾菊香没好气地说，仿佛觉得裘海明问的是废话。

“好吧。你是觉得小丑和赵平原的死有关系？”裘海明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问，“你全程都在寿宴上吗？”

“是的，我啥都看在眼里。”

“那这个小丑或者草台班子里的人和赵家两兄弟有过接触吗？”

“那倒没有。他们离得有点儿远，没接触过。”

“说说当时的情形，赵家兄弟和小丑分别都干了些什么。”裘海明耐心地和顾菊香说着。

“呃，那双胞胎兄弟打一开席就没下过桌子，最多去撒过尿，和村里的其他酒鬼一桌喝酒，从中午就一直喝到晚上寿宴完。我们都觉得那两兄弟脸皮实在太厚了，礼金一分不给，也不帮忙，还好意思来吃，更好意思吃喝那么久！”

“草台班子呢？”

“草台班子的人中午大概1点半就没表演了，安排了他们吃饭，那小丑吃得快，桌上的人还没吃完他就走了，剩下的人就留在高家坝子玩手机，聊天什么的，有个男的回他们面包车上睡觉去了，一直到下午5点，我们晚饭又要开席了，他们又回台上表演，那个时候小丑已经回来了，他摸清楚时间回来的。”

裘海明听了这段话只觉得那小丑就是个不愿与人相处的人。

“对了，那天赵高原的女朋友也来了是吧。”裘海明看到笔记本的记录问道。

“是的，但是她没来吃席，高原让她来端了饭菜回去吃的。”

“那赵高原的女朋友与草台班子有过接触吗？”

“那没有，她来端了饭就走了，只停留了一两分钟，她一点礼节都没有，也不和人打招呼，拉着个脸，像谁欠她一样！”

“大姐，按你这样说，把小丑和赵平原的死亡联系起来有些牵强啊，你看你说的这些情况，这不还侧面证实了小丑和赵平原完全没有任何接触吗！”

“这……警察同志，那小丑往山那边走，那边就只有一家独户，就是赵家呀。”

“照你刚才说的情况，小丑路过赵家的时候，最多就赵高原的女朋友在家，赵家两兄弟在寿宴上喝酒呢，后来你也去找了，发现那小丑在竹林里睡觉。这。。。那你找到他睡觉之后就走了吗？”裘海明还是想把所有时间填补起来，最好不要留空缺，顾菊香发现小丑在竹林里之后，离下午5点应该还有至少2-3个小时的空白时间。

“呃，我看到他在竹林里睡觉，怕他在盘算什么，就退到水塘后面的大黄桷树下玩手机，远远地看着那个小竹林，只要他一动，我都能看见。他穿的是小丑那种五颜六色的衣服，还画着大花脸，可显眼了，逃不脱我的眼睛。”

“水塘后面？那你当时所在的位置既能看到竹林，也能看到赵家？”

“是的，我知道高原的女朋友一个人在家，本来想去她那儿讨杯水喝，顺便唠唠嗑，大家是一个村子的嘛，都没认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