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侧房,(也就是蚕房)的门帘,跟黄姐进,轻微连续的沙沙声让人心情愉悦,蚕房干净整洁,左边两个竹制货架,右边两个竹制货架,货架与货架留着过道,每个货架一人高,分三层,每层放三个大的圆形竹编笸萝,萝里堆满桑叶,叶子上爬着白底灰褐色的小蚕,呆头呆脑,进食的正香,在一慢悠悠在各个货架前转了转,这看看,那瞧瞧,拿起一片桑叶,残破的叶片上挂着五只蚕,没有因他的到来受到惊吓,自顾自悠哉悠哉的趴在桑叶上低头慢慢向前推进,吃着,似乎没有烦恼,吃饱喝足睡的状态。以前总是听说,今见了实物,惊奇,好玩。
在一拿了雨鞋,往井上走,刚锁门,见马士云跟老季也往外走,老季道:“后山钓鱼去,中午回来吃鱼。”在一道:“我们正抽清水池的水,也正准备逮鱼,一会看谁逮的大。”这一轮该老季跟士云做饭,空闲时间多。后山交通要道边,村长带领村里人开发了农家乐,走路二十来分钟,就势在低洼处改造出一片湖泊,环绕湖泊的树木高耸魁梧,路边三栋三层小楼,提供住宿,餐饮,休闲,每天都有些人开车来此散心。三人说了会话,出了生活区门口,在一向上去井场,老季与马队向下去钓鱼。
走进农家乐,二人要了鱼杆,挂了蚯蚓,静待鱼漂下沉提杆,当天风比较大,水面波纹阵阵,鱼漂也随着上下摆动,影响了对鱼儿吃食的判断,马队坐在岸边椅子上直打瞌睡,昨晚听股评听到很晚,前些天又投了些钱进股市,这几天走势不太乐观,见许久没有鱼儿上钩,见老季提杆已经换了两次鱼饵,怀疑自己的鱼饵也已经被湖底的鱼儿舔噌干净,提杆准备换鱼饵,只感觉手里一沉,用力提杆,一尾一斤大的鲤鱼跃出水面。老季侧头大笑,喝一声彩:“个头不小啊!”马队也笑着道:“今这运气不错,开张了。”收线,上捞网,摘钩,把鱼放岸边的篓里。有了收获,心情大好,便把股票的事抛到脑后,更期待下次鱼儿的上钩。微风吹拂,岸边三五钓鱼的人时不时提杆,都有收获,白色的水鸟俯冲飞掠过水面,又极速飞起,飞过树林,飞向远方,远山薄雾笼罩,披一身苍翠。水波泛起阳光一波一波,把阳光送到岸边,岸边的公路上行人,车辆往来,骆驿不绝,今天是社坛镇的大集,四里八乡的百姓前来赶场,马队赶过几次,比不上咱们北方的庙会,集上多是些中老年人,缺乏年轻人,虽流量看似蛮大,马队总感缺乏些活力。
在一到了井场,见无忌与晓涛正在清水池边下象棋,棋盘上无忌处于防守状态,晓涛占些优势,三人都会下象棋,做饭的时候,谁主厨,谁洗碗,往往通过一局象棋输赢决定,在一瞥眼旁边的池水,才下了一小块,说道:“一会社坛赶场买点好酒去,再去买点肴,喝点,马队说他们去钓鱼了,中午让咱们自己咪西。”晓涛道:“一会咱们俩去,无忌留下看井场。”又问无忌想吃点什么呢?无忌道:“来碗凉皮。”在一笑道:“你就开玩笑吧,这个真没有。”晓涛看着棋盘,淡定落子,道:“自打从看井就念叨吃凉皮,有条件我给你蒸几张。”在一骑着队上专门送饭的电动三轮带着晓涛,直奔集市。二人专门找了卤肉店,要了麻辣的鸭脖,鸡翅,点了酱牛肉,买了花生米。又专门找了摊位给马队买了他喜欢吃的鱼腥草。至于买酒,骑车还要开远点,有专门自己酿酒的农户,造酒流水线完全公开,包谷酒,二十五一斤,送个小瓮装酒,一般买三五瓮。开车往回走,一路拐山过桥,山风扑面,真是快活。快到井场的山下,停在几棵桑葚树边,树上的葚子成熟了大半,在一上树挑了些紫红色的桑葚,摘了几大捧,晓涛拿些干净的直接放进两个酒瓮里,泡几天再喝,剩下的桑葚回去洗干净,酒后吃些。
吃完午饭,在一收到马队拍的照片,马队一手拿着一尾一米来长的草鱼,一手对着镜头竖起拇指,点赞自己收获的成果,洋洋得意。在一回了信息,道:“一会看我们的。”接近傍晚,池子里的水才被抽干,三人趁着天气清爽,在一换雨鞋,晓涛,无忌穿上清罐用的连体皮衣,皮裤,拎着两个洗干净的黄油桶,下池摸鱼,池底沉淀了二十公分的淤泥,踩进去不好拔鞋,一路磕磕绊绊,略低洼的地方存了些水,池里的鱼多数挤在那里,如快搁浅了一般。三人一条一条捡鱼进桶,挑大个的,小个的放生,半米的草鱼冲劲很大,泥水里经三人一番围追堵截,总算逮住,之后又有些拒捕的鱼,击起泥水溅得三人脸上,衣服上星星点点。无忌道:“水抽早了,要是不着急搬家,种池子藕多好。”在一道:“对,雨后一池的荷花多好看。”黑夜初临,收获可观,两大桶鱼,三只螃蟹,二十来只小龙虾。士云,老季到了井场,开了炉子,煮米炒菜,银河横贯天空,群星在流浪的薄云里忽隐忽现,天宇下,五人坐在井场喝酒聊天,同销万古愁的好状态!
翌日,马队接书记电话,有别队派车过来拉两个储备罐。吊车,货车大概上午十点到。马队带了在一,老季,无忌,拿了牵引绳,推拉杆,拖了绳套,在井场后场等待。晓涛坐车去了丰都,先看看联系好的货场怎么样,设备搬过去有没有什么路况障碍。马队站在储备罐后面默默抽着烟,看着远方的山河,不知在想什么。天温热,无忌三人躲在就近机房气源房等待,气源房正门没开,侧门大敞,无忌坐在侧门门口戴着耳机听歌,想着这二十来个储备罐清罐可是费了功夫,有的罐泵抽不动了,下罐,见罐中间沉沙几乎到了腰,水带装上枪头,两个人一人抓枪头,一人抱水带,冲刷稀释泥浆,边和边用泵抽出去,三四个难清的罐,几乎一天一个。在一靠墙坐在气瓶旁边,翘起腿搭在气瓶管线上,泡茶的水杯放在旁边的热干机上,时不时泯一口。想着设备先搬到货场,肯定大部队得回来,搬完先回去休几天班。再往里,老季把老板椅侧过来,不对着办公桌,他仰躺着,背椅靠在寿力压风机上,手清了清办公桌上的灰,搭在办公桌上,哼着小曲。桌上凌乱,摆了些过期的报表,相关柴油机专业技能的三本书籍,空呼的检查记录,气瓶排水的记录,两个瓶子,一个杯子里还有三分之一的剩水,暖壶放在桌子下面,桌子和压风机的夹角放着整张大块的绿色胶皮,尖头生锈的接地线桩,旧的断把的管钳,墙上挂钩钩着挂牌上锁的警示牌,各类锁具,形状不一的钥匙,在往上,整面墙挂着190柴油机使用事项的注意警示。
老季从侧门望去,右侧加重罐边四座石粉罐,罐边危废房,房边留条车道,车道上留着许久前叉车跑过的车印,在远处一堆拆完的夜气分离器管线,拆掉的过桥,上一号罐的梯子,梯子边摞着长短不一的线缆排。三人没有什么话,各自静默,想各自的事情。
丰都县一个普通晴朗的上午,时间慵懒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