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毫不遮掩,猖狂的根本不怕被他知晓是他下的手,便是下了朝,碰见了他,也毫不亏心。
冷冷注视着他,冷冰冰的视线从上到下,从头到尾将他打量了个遍。
看到这张脸他都嫌膈应。
严忌身形清瘦,瞧着就像冬日雾凇里那有骨有节的冷竹,气质清冷,却又勾人。
李裴冷笑了声,什么都没说。
他又去了宝成殿,原本咬牙切齿的想着要将严忌的尸体带到她面前,再去见她。
可有足足两个月都没见着面。
李裴着实有些忍不住了。
便是没能把尸体送到她面前,还是眼巴巴的凑了过去。
可是宝成殿外竟派了人守着。
他想进还被拦了下来。
李裴一眼就看出来守在外头的都是陆绥的走狗,想到这两人如今不清不白的关系,她那默认的态度。
李裴就大为恼火,他冷眼往里看了看。
紧闭的殿门,什么都瞧不出来。
李裴又绕到后墙,先前的那个狗洞已经被封起来了。
他当即有几分狗急跳墙的恼怒。
李裴性子叛逆,越不想见他,他偏越要进去。
男人翻身上墙,无声无息落地,轻而易举就进了宝成殿。
竺玉现在肚子沉,易困嗜睡。
李裴打晕了守在殿外的宫女,又如上次那样摸到她的床榻,枕被里拱起来的小山包,窝在被子里的人好像睡得很熟。
李裴走到床边。
她大半张脸都藏在被子里,睡颜安静,小脸睡得微微泛红,面颊圆润了一些,睫毛长长的,簌簌的颤着,好像扑到了他的心尖。
李裴来时的硬气,在瞧见她的时候,忽然就泄了气。
他作恶心起,故意捏着她的鼻子,没过一会儿,床上的少女果真张开了嘴巴,舌尖粉嫩,香香的甜甜的。
李裴毫不客气,俯身低头,席卷了她的唇舌。
竺玉便是在透不过气的梦里面骤然惊醒,她一睁开眼睛,就撞见眼前这张放大的面孔。
她吓了一跳,仓促往后退。
李裴心生不满:“你怕我?”
竺玉没点头也没摇头,李裴辛辛苦苦翻墙进来,可不是要见她躲着自己的。
见她像只鸵鸟似的藏在被子里,见到他就往后退。
男人心生不满,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被子里扯了出来。
竺玉更是吓得不轻,另只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你轻点!”
女人垂散的长发滑落腰肢,乌黑如瀑的发衬着她只有巴掌大小的脸,透着莹润的肤白,眨巴眨巴的眼眸,瞧着就娇滴滴的。
李裴被她凶了一句,刚准备呛回去。
低头一见,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刹那间,所有要说的话全都梗在了喉咙里。
他像是被剥夺了说话的声音。
怔怔地、愣愣的盯着她的肚子。
李裴望着她,一言不发。
只是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力气大的几乎快要掐断她腕骨。
她疼。
她挣扎。
都没有用。
李裴好像被抽走了魂。
竺玉蹬了他两脚,他仿佛才渐渐回过神,猩红的眼睛像是染了血色,里面透彻的冰冷的痛恨,叫她看得触目惊心。
李裴咬牙问:“你有身孕了?”
嘶哑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竺玉艰难的抽出手:“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李裴重新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才多久没见你!你就挺着个大肚子了?!”
李裴像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通红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她的肚子,好像要透过眼神杀死她肚子里这个孽种。
竺玉往后躲了躲:“你声音好大。”
紧接着李裴就问起了每个人都会问的问题:“这孩子是谁的种?”
竺玉眼神闪躲,她如何能答得上来。
这不是、在为难她吗?
李裴紧紧抓着她的手,眼睛红的好像要掉下来泪来了:“你说话!”
竺玉抿唇:“你别为难我了。”
李裴听着这几个字,眼神好像破碎的玻璃瓷片,他深深吸了口气,忍着胸腔闷胀:“我还能真杀了你、杀了这个孩子不成?你连这个都不肯同我说了。”
他的眼眸陡然变得锋利:“是不是严忌的?”
竺玉感觉李裴此时不是很清醒,她小心翼翼看着他,似乎觉得没那么危险,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李裴咄咄逼人:“你怎么会不知道?”
竺玉支支吾吾:“可、可能吧。”
谁都有可能。
孩子不生下来,她怎么能知道。
“可能什么?!”李裴的嗓音顿时变得严厉。
竺玉受不了他这样糟糕的脾气,彻底豁出去了说:“是陆绥的孩子。”
“我同他,已经、已经定了情。”
她说的也是实话,是事实。
她都认了陆绥这个人。
哪怕是没办法,是万不得已做出的抉择。
李裴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阴沉的黑眸泛着冰冷的戾意,他说:“你真是好样的。”
竺玉抱着肚子,躲在床头:“我现在身子笨重,你别恐吓我。”她继续说:“若是被你吓得一尸两命,你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