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里又行进了几百米,就走到了底,车子向右一转就停在了第二座楼的门口。几个人到了楼下,发现房东还没有回来。这是一个丁字路口,从村口关帝庙一直走进来,到了这里路就到了尽头。放眼望去全是两三层楼高的柏树林,密密麻麻。蓝田要住的是一座连排的五层楼房,紧贴一起的隔壁是一座只盖了两层的小楼,二楼似乎还没有完工,有人气屋子却黑漆漆的。对面是这村子里唯一的小卖部,小卖部里有一桌人正在打麻将,整个村子就只能听到麻将桌上哗啦哗啦的洗牌声。
杨林告诉蓝田,房东基本上不在这里住,现在房东正在往回赶,应该在路上了,又等了一会儿,还没有人影。杨林就告诉蓝田再等一会儿,自己要和罗总先去办事了。临走告诉蓝田这个房东姓郭,叫郭姐就行。自己已经和她说好了不给房租,算是帮她照看房子,让蓝田安心住下就是了。
这个小村大部分是土著居民,民风还算朴实。村里到处种着密密的柏树,剩下的耕地大部分租给了来自云贵川的菜农。当地人其实没有什么农事可做,村里能见到的人,就是在小卖部里打麻将的这些人。小村虽然离着市区和公路并不远,但是紧密的树林阻隔了外界的嘈杂。到了夜晚村里就安静得荒僻可怕。如果没有“哗啦哗啦”的推牌声,和偶尔夹杂着糊了一副好牌的惊呼,亦或是懊悔地咒骂,这里到了夜间就会陷入阴气沉沉的暗黑中。
蓝田刚等了一会儿,杨林就又开车回来了。原来他在村口遇上了正在往这里赶的房东,杨林就又把她送到门口,等她下了车就又离开了。
房东是一位三十多岁年纪的女性,中等身材水蛇腰。走路如风摆荷叶,大眼睛,高颧骨,声音带着些沙哑,听口音应该是四川人。她告诉蓝田,叫她郭姐就行了,二楼是她住的,其他楼层的房间,住哪间都行。这里以前是公司的宿舍,所以每间房里,床铺衣柜都是现成的。
房东又简单介绍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然后就称有事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临走和蓝田说,要是有时间帮她溜溜狗。蓝田就自己一个人,因为离单位有些远,只是偶尔回来睡个觉。不过遛狗,反倒是蓝田乐不得的事。蓝田自小就喜欢小动物,这个附带条件比不收房租更令蓝田兴奋。
这座楼其实是幢4层半的建筑,共有三个单元户,每个单元的每一层都是三室一厅。蓝田租的这户,是最右边的一户。所谓4层半,就是顶楼5层只有一室一卫,剩下的面积是三户通用的露台。隔壁是一座只有二层的独楼,貌似只盖了一半,除了前脸贴了瓷砖,其他三面都是灰灰的水泥墙,在这里,这种情况很常见。
蓝田等房东离开后,一口气跑上五楼。楼顶这个大天台至少有三百平米,在天台的中间有一排水泥方柱,间隔有一米多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过蓝田很快想到可以拴吊床。
站在这个大阳台放眼望去,左面只看到几户人家,其余大部分被一人多高的芦苇覆盖。广袤的芦苇随着清风吹袭泛起波浪,远处隐约可见一些灰色的屋顶,再远处就是黑压压的树林,由远而近,一直延续到对面这座楼的身后。黑压压的柏树林,沿着门前这条路向右一直下去,又有几户人家,都是盖了二三层高,也都是只有前脸贴了瓷砖,屋后依旧是密密的柏树林。整个村子的印象就是小路的两边是住户,住户的后面是树林,整个村子就像是被这些树林包裹起来的一样。
村里不闻鸡鸣犬吠,除却小卖部的麻将声,就只有偶来的鸟鸣了。那鸟鸣,蓝田识得是杜鹃的啼叫。
鸟鸣山更幽,难得的安静,让蓝田决定就此安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