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球的时光是他们初中时的一段美好记忆。罗佳佳本是不爱好运动的，只喜欢当观众，呼几声“好球”而矣。但她似乎并不喜欢马冲赢球，一看到马冲带球过人很顺利，突入篮下勾手命中就直嚷嚷别人没认真防。

听的人就不高兴了，没好气地怼她：“你来你来。”

罗佳佳红唇一咬，不服气地上了场。看客成了主角，动作真是滑稽得好笑，像只老鹰捉小鸡游戏中的老母鸡，展开双臂只在马冲身前来回晃。不知怎么回事，马冲的动作一下就变迟钝了，迈不过也突不进，只好转移球。

不料，场外却有同学发了声：“看来能防得住马冲的只有罗佳佳。”

大家听得出来，话意有别的指向，毫无疑问地招来一片哄笑，有人面红耳赤，有人忍俊不禁，但不影响他们玩得开心。

再见马冲时是这个样子，罗佳佳是不开心的，神情也淡淡的，没有接话，只从车把上取下一个方便袋来递给马冲。

那车把刚好被小树挡着，在马冲的盲区，他没注意到。待罗佳佳递过来才看清，袋子里是一片切好的西瓜。

看到西瓜，马冲心里十万分的确定，昨晚打电话给他而又不说话的就是罗佳佳无疑。

罗佳佳不说话，代表着她已经生气了。

马冲还在上师范的时候，有次罗佳佳晚自习后给他打电话，倾诉学习压力很大，一张张试卷像雪片一样的飞来，堆成了一座“雪山”，手都写麻了，脑袋都要炸裂了。马冲却说要坚持，要挺住，要有挑灯夜读的精神，要吃得苦中苦……

那次马冲说了好多鼓励的话，却没听到一句回音。他又对着话筒喂喂喂的叫了好半天，传来的却是“嘟嘟嘟”挂掉电话的声音。

后来在信中，罗佳佳报怨他，说她压力都那么大了，都要崩溃了，也不知道安慰下她，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给她缓解缓解缓解。

鼓励的话不是好听的，那什么话才是好听的？马冲想不出来。

可现在马冲能想到了，罗佳佳生气，一定是听到了不好听的。

“是白德发给你说了些什么吧。”

有那块西瓜作引导，马冲也能断定，昨晚她们在白德发家聚过。只有白德发才见过他那副窘态，但不知道背地里把他说成了什么样子。

见罗佳佳还是不说话，马冲只好接过西瓜来。

“谢谢你。”

马冲没想独享，两手托着轻轻一掰，“喳”的一声，很湿润的声音，成了两半。他递出一半，可佳佳当没看见。

水汪汪的西瓜，瓤红籽黑，成熟得很好。凭想象，也一定是甜美的滋味。西瓜送到嘴角边，马冲咬得很轻，却尝不出它的甜，吃到嘴里的每一口都有如黄连般的苦。

能吃出这样的味道来，是他猜想着白德发背后嚼舌根的话一定是让人苦不堪言的，要不然，罗佳佳也不会生气到一言不发。

到底白德发说了什么，马冲想知道。

“佳佳，白德发昨晚究竟说了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