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每次课业没做,都是我做了你抄,你还总说是我抄你的,最后不都是承认了你抄我的?”
“每次你走了没关灯,都是我关的,还非说是你关了灯的。你的记忆那么混乱,也就是我在一直帮你,不然你在这里的学业早就继续不下去了,只能去学医了。”
“那天我看你慌慌张张从藏书楼出来,还拿着块楼板,我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最后我反复确认,你才承认。第二天,就听说郑先生出事了,我去看了郑先生吊着的情景,就知道是因为你抽走了楼板。”
“我是为你好,让你赶紧走,趁你舅舅来的机会,离开书院去学医,不是挺好的吗?剩下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处理好,你干嘛还回来?”
范暄听着,听着,慢慢明白了,这好像心理学家罗宾·斯特恩写的那本书《煤气灯效应:远离情感暴力和操纵狂》中的情景啊。“煤气灯效应”其实源自话剧《煤气灯》,话剧后来还被改编成电影《煤气灯下》,说的是一个男人通过操控煤气灯的亮度,质疑和故意扭曲妻子对灯光亮度的认知,使他的妻子感到困惑并怀疑自我,进而达到控制她的目的。看来,这个邓大郎一直在对范煊进行精神控制。开始的时候对她进行心理投射,让她对他产生信任;然后持续打压她,让她陷入自我怀疑;甚至通过歪曲事实、质疑她的记忆和认知,减少她对自身感知的信任,增加对他的依赖。
想到这一点,范暄心中的困惑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不妨大胆设想一下:范煊因为藏着身体的秘密,一直比较孤僻,但学业应该是好的,不然也进不了嵩阳书院;但遇到了这个邓大郎作舍友,对方看她不太跟他人来往,便想将她牢牢地攥在他手心,为他所用,所以通过精神控制手段,持续打压、质疑她,让她不自信、信赖他,直至害怕他、顺从他。如果操控的目的,是让她相信是自己害了郑先生,然后怂恿她逃走,让她成为被怀疑的对象,达到成功栽赃的目的。
那么,是不是可以怀疑,邓大郎与郑先生之死脱不开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