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起了!”
顾惜舟正躺在房间里午睡,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今日上午练剑太认真,却是差点睡过了。
“赶紧起来,下午鸢斗术别迟到了,今天魏师叔亲自来讲学呢。”
“诶!诶!”顾惜舟还是没怎么睡醒,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两声,惺忪着睡眼起身收拾,道:“门没栓,你先进来。”
“嘿,我看这四年间要不是我天天叫你,你得睡过多少个午觉。”却见一少年推门而入,斜靠在门上。这少年唤作朱广白,与顾惜舟同时拜在云飞扬门下,住在东厢房的另一间卧室里。四年来,二人常作伴学文、练武、修道。
“你怎么又吃上了?”顾惜舟见朱广白靠着门吃起了点心,问到:“毕罗?什么馅儿的?”
朱广白一边吃一边回复:“樱桃的,你来点儿?我怀里还有几块儿。”
顾惜舟笑了笑,道:“不了,这不才用了午食吗,又饿了?”
朱广白道:“嗨,中午不是吃的汤饼嘛,那玩意儿不顶饿。”
顾惜舟收拾好了,看天光,离听讲还有段时间,便与朱广白走着去金愿峰。二人边走边聊。
“太热了。等下了课,咱俩去源清河里游一会儿呗。”朱广白向顾惜舟邀约。
“我可以陪你去,不过下水就算了。我还是在旁边打坐吧。”顾惜舟道。
朱广白接着劝:“老顾,你听我说,你这个怕水的毛病,得治。你就在浅处玩一会儿也行,有我在,怕什么?”
顾惜舟小时候曾为了救一只掉进溪中的云雀而失足落水,还差点被飞瀑冲走。虽然周围弟子眼疾手快救下了他,也免不了呛几口水。长大以后,或许是这个原因,顾惜舟一直怕水,至今也不敢学游泳。
他显然还是不愿去,忙岔开话题:“你说的魏师叔,是金愿峰首座魏文元师叔吗?”
“那还有谁。说起这魏师叔,真是传奇。诶你知道他上山前是做什么的?”朱广白一脸期待,显然是知道答案,故意等着顾惜舟问。
顾惜舟道:“我只听说他最初是宫中棋诏,十来岁便是国手了。后来又在军队里做军师,研发了不少战法。”
朱广白的脸上显得兴奋又崇拜:“是啊,听说他的战法从无败绩,在军中号称‘东文元,北如晦’。再后来,师叔好像是厌倦了胜利和杀戮,辞官不干,上山修道了。”
“诶?”顾惜舟略感疑惑:“我听到的是师叔被小人迫害,不得已才离开啊?”
朱广白也有些疑惑:“嗯…众说纷纭,也不知哪个是真的。”
顾惜舟又问:“‘东文元’,指的是魏师叔,那‘北如晦’,是哪位啊?”
朱广白道:“自然是曾经朔方、陇右、河东、河西四镇节度使顾决明的账下谋主,司马如晦。这两位在军中倒是一时瑜亮。不过,他二人不是周瑜和诸葛亮那般敌对,但也从未合作过。咳!咳!”
“诶,边走边说边吃,你不呛谁呛。”顾惜舟赶忙递过去自己的葫芦,又给他拍了拍背。朱广白猛灌了几口,终于缓了下来,讪讪一笑。
二人边聊边走,很快到了金愿峰。进学堂时,魏文元已经在讲桌前站着了。只见他一袭白色的博袖宽袍,头发束起扎着子午簪,木质的簪子。他的身材,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就像他的脸,不俊也不丑,不黑也不白。
这真是那位神剑境高手?那位精通奇门遁甲的军中传奇?倒是更像村口给人写对联,教孩子识识句读的教书先生。他手里还拿着一只纸扇,这下更像了。
魏文元见人到齐了,便宣布:“诸位,准备听讲了。”
众弟子纷纷起身,对魏文元拱手行礼:“见过博士。”
魏文元回礼,道:“请坐。”
长生门里,平日见了师长称师叔便是,而在听讲时则要称为博士。
魏文元介绍到:“在下魏文元,担任鸢斗术一科的博士。我讲学或许有些快,诸位若有听不懂的地方,还请及时打断我,课后若见着我也只管来问,不要拘谨。”
“今天是第一节课,我先向诸位阐明鸢斗术的基本概念。之后的讲学,会分为学理和实践两部分。鸢斗术是作战的基础,大家一定要好好学,日后遇敌,有大用处。”
魏文元纸扇轻摇,开始讲学:“凡我修士作战,大抵可分为三种类型,攻坚、御守和遭遇。攻坚,是指进攻敌方固定位置,比如大阵和建筑。御守,是指防御我方固定位置,目标同样为大阵和建筑,比如己卯之役中的牛家村之战,便是众弟子御守天门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