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眼光,看谁都不像坏人。若非如此又怎会被骗?”顾千帆当真是什么不该说就说什么,赵盼儿闻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这条小命吧。”
赵盼儿说着,生气地一甩袖子,猛地推开顾千帆,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来到盛长栒的船舱外,犹豫了许久,这才鼓起勇气,轻轻叩门道:“盛大人,小女子冒昧前来,有一事相求。”正在看书喝茶的盛长栒看着赵盼儿走进来,放下手中的书,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他的眼睛仿佛在问:“暨阳不是已经到了吗?你们怎么还在船上?”
见盛长栒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微微施礼之后,这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盛大人有所不知,如今两岸皆是巡查营的军爷,他们借着搜查海盗的名义正在搜捕顾千帆。顾千帆乃是皇城司使奉命查案,大人你也认识。如今查获证据却被人追杀,钱塘知县郑青田郑大人正是幕后黑手。盛大人状元及第我朝栋梁,当不会坐视不管,眼看着奸佞横行吧?”
赵盼儿极其聪慧,知道若是自己有所隐瞒,眼前的状元郎未必会帮他们。不如半真半假的和盘托出,说不定还能求得的一线生机。就算眼前的盛大人不愿帮他们,为求自保也不会把他们交出去,如今他们坐在一条船上,他又岂能置身事外。
盛长栒看着赵盼儿,好聪慧的女子,知道撒谎不好骗过自己,不如和盘托出让自己权衡。只是不知她接下来又拿什么说服自己?
“即便如此好好地和我没有关系,我又为何要趟皇城司的这摊浑水?你这般说出,当真就不怕我抓了你们,交给当地府衙吗?”上下打量着赵盼儿的同时,盛长栒也是积极配合。要想找个借口不被顾千帆怀疑,还能接近他们,赵盼儿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
“大人若是想抓我们见官,刚刚巡查营搜查的时候,就不会护着我们了。大人既然什么都没说,无非就是害怕被牵连,倒也未必没有察觉出我们的身份。后来大人更是亲自来货仓查看,不就是为了确定吗?若刚刚大人没有认出顾千帆来,恐怕也不会轻易的让我们下船吧?如今大人让我们在暨阳下船,也大有将我们推脱出去避嫌的意思。”
“你既然知道,还敢来找我?”盛长栒疑惑的看着赵盼儿问道
“知道是一回事,求大人帮忙是另一回事。”赵盼儿也是不带怕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
“怎么说?”盛长栒倒是当真被这女子的话提起了兴趣,这般聪慧出身比自家姐姐低了不知多少,却比自家姐姐还要有担当有胆色。眼神里皆是欣赏之意,倒真心生出了几分帮助她的心思。
“大人难道就不怕我们中途被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牵连大人吗?说句不好听的,您刚刚就不该帮我们,也不该在今日上了这艘船。但是很不巧您今天正好赶上了,更不巧的是您还出手帮了我们。大家如今坐在同一条船上,大人不管做什么,恐怕都洗不清这般嫌疑。若是放任我们不管,让我们死在船上,大人文官清流恐怕也不好交代。赶我们下船如今这情形,我们一旦被抓,大人您当真脱得了干系吗?”一番利弊权衡,盛长栒倒是对这女子刮目相看起来。
“你威胁我?”看着赵盼儿问道
“我只是在帮大人分析局势,有句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家,送佛送到西。大人眼下只能保证我们安全,送我们回汴京帮助皇城司破获此案,那时候一切真相大白,大人自然也相安无事。不然幕后之人只手遮天,只看他能调动两岸巡查营就可见一斑。”赵盼儿很有自信可以说服盛长栒帮忙,可偏偏盛长栒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变了脸色。
“可是万一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呢,这些也全都设计好的,这可怎么办?”目光深邃一脸认真的看着赵盼儿,盛长栒也是半真半假的说道,还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他。
赵盼儿大惊失色吓了一跳,随后立马笑盈盈的说道:“大人可别开玩笑了,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您怎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我第一次见您,就知道您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