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遣?那你倒是看出了什么?”顾千帆嘴角不屑地扯了扯,心中暗道,这人可真能装,盛长栒的话他根本不信。文官清流怎么可能去看医书,更何况还是状元?
“她是经历了什么打击吗?”盛长栒放下搭在孙三娘脉搏上的手,轻声问道,见赵盼儿和顾千帆都不说话,这才又继续说道:“以她现在的情形怕是撑不到镇江府,此处离暨阳很近,不如在那里靠岸如何?”盛长栒说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赵盼儿,根本不理会顾千帆狐疑的目光。
“你愿意让船老大在中途停船靠岸?”赵盼儿欣喜的目光惊喜地看着盛长栒,盛长栒紧蹙眉头说道:“人命关天,不靠岸难不成见死不救?”这船自然不能到镇江府,顾千帆手里究竟有何证据还不清楚。若是让他带着这些证据顺利的回到汴京,局势恐不受控制。
另一边钱塘县衙的内衙里,钱塘县令郑青田郑大人刚把手里的密信搓成一团。看着被揉得稀碎的纸条,这才把目光放在了他面前一叠又一叠的金银之上。
“这份送到两岸巡查营的指挥使手里,暨阳县的这份你亲自送过去,一旦田知县他们抓到了那皇城司指挥,就立马把他押解回来。”
“是,卑职马上去办,只是田知县、王知州他们……真的敢得罪皇城司吗?”郑大人的属下不确定地问道,那毕竟是官家耳目。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眼下这样的局势,可不止是钱这么简单。这会不出力也歹出力,全力相帮他们别无选择。”郑青田看着一桌子的金银,拿起一块把玩着说道,说完,他深邃的目光看着满桌子的银白之物,将手上的金子扔在了托盘里,语气肯定地说道。
船刚靠岸,码头上便站满了来往巡查的军士。戒备如此森严,顾千帆一行想要混进暨阳县,恐怕比登天还难。
顾千帆看着码头上巡视检查的士兵,无奈地捂着胸口对着赵盼儿说道:“不如你带着孙三娘先进城去看郎中,我就在船上躲着等你们回来。你们两个妇孺又没犯事,完全不必被我连累。”
顾千帆的脸色极差,一直被追杀的他受了重伤,如今脸色惨白伤口似乎也有些感染。
“那怎么行?你这伤也需要让郎中诊治,你为了救三娘这才跳进了水里,现下伤口化脓我岂能坐视不管?”赵盼儿也是心急如焚,顾千帆的伤势若再不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些人张贴告示,无非就是在找我。我若露头一定会被抓,你不用管我带着三娘去看郎中,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贴金疮药即可。”顾千帆虚弱地靠在货仓的柱子上,这些年出生入死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就在赵盼儿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想到了盛长栒。他可是枢密院都承旨,堂堂从五品官员,这些个地方官员定不敢得罪他。若是他肯帮他们,谁敢搜查枢密院都承旨状元郎的马车?说干就干,赵盼儿立马提议去找盛长栒帮忙。
顾千帆连忙拉住了她:“他是文官清流未必肯帮你,更何况他也不傻,刚刚巡查营搜查,他应该就有所怀疑了。不然也不会屈尊下贵的,到这货仓里来,无非就是想看看你,究竟藏了什么人。他刚刚帮你左右不过是他也在船上,害怕被牵连,窝藏海盗流匪的罪名,他这样的文官怎么承受得起?如今他更是认出我来,皇城司的这滩浑水,他怎么会滩?”
“不试试怎么知道?更何况我看他倒不像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