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你这个问题其实我以前也想过。”永琪和高晋的对话显然引起了一旁箫剑的兴致。
“之前我也游历过西北一些地方,像是甘肃、陕西一带的城镇。这一带大多是大面积的黄土,土质疏松,风吹雨淋,黄河流经时,黄土很容易被冲刷带入黄河。怎么保持这一带的水土,这可能是一个标本兼治的方向。比方说,植树造林,兴修农田水利。当然这绝非一时之功,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也需要时间的检验。”
“想不到这位箫先生年纪轻轻能够这样的见识,令人佩服。黄河泛滥多在中下游,我朝治水一直疲于堵口。哪怕是圣祖爷时期的靳辅大人当时也是主要关注江南一带。箫先生能想到源头上的问题,实在难能可贵。”高晋听到箫剑刚才这一段独到的见解,可谓是由衷地感叹。
“哈哈哈,箫剑,你果然是个人才啊!”乾隆也是不吝夸赞,“早年陕西的一个地方官员也是上奏提出过‘汰沙澄源’,建议从黄河的中上游解决泥沙的问题。朕当时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只是实行起来牵涉甚广,也困难重重,还需要说服当地的农民能参与进来才行,所以多番考虑之后一直都未能实施。”话音至此,乾隆面露遗憾。
“皇上、高大人,谬赞了!我这也只是些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空想。论实务经验,怎及高大人这样的河务重臣。”
“箫剑,不必过谦。你年纪尚轻已有这样的阅历和见识,而且才思敏捷,饱读诗书,又不落俗套,实属人中龙凤。何不入朝为官,为国家为百姓谋福祉呢,大丈夫理当胸怀天下!”
面对乾隆突然的“旧约重提”,箫剑心中一紧,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不卑不亢地答道,“老爷,感谢您的抬爱。只是箫剑这些年四处云游,自在惯了,自觉受不了为官的约束。大丈夫为国为民有很多方式,悬壶济世,教书育人,沙场御敌,济贫好施,并不只有在庙堂之上。对箫剑而言,可能更喜欢也更擅长实实在在地做一些小事。”
乾隆见箫剑滔滔不绝,再次拒绝了自己的邀约,心有不悦,脸色亦阴沉下来,毕竟很少有人敢这么明晃晃地拒绝天子的提议。
尔康见势不妙,赶紧为箫剑打起圆场,“皇阿玛,箫剑就是这样,不喜拘束,直来直往,和小燕子也挺像,这性子的确可能也不适合官场。”
乾隆早已看透尔康的心思,是怕他降罪于箫剑,着急解围。只是乾隆心虽不悦,却也未打算真与箫剑为难,“罢了罢了!你们几个年轻人,思想各个稀奇古怪,朕也见怪不怪了!”说罢,挥了挥手,示意尔康退下,也不在此话题上继续追究了。
永琪站在一边,也是为箫剑捏了把冷汗,心想:这箫剑也太大胆了,当着高大人还有几位其他大人前竟然公然拒绝皇阿玛。这普天之下估计也就他和小燕子兄妹二人敢这么做了。想到小燕子,永琪只觉心头温暖,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傍晚,淮安府的书房,乾隆和福伦又在商讨国事。待大事商定过后,乾隆突然向福伦发问:“福伦,对箫剑这个人,你怎么看?”
福伦见乾隆神色平静,不愠不怒,但又联想起白天箫剑的态度,一时也不是很有把握乾隆这样问起究竟是何意图,故而赶紧作揖,“不知皇上怎会突然问起箫剑?”
“你别紧张,朕就是和你随便聊聊。箫剑这个人,朕总是对他有些好奇,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