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心中暗暗奇怪。
禄儿故弄玄虚似的,搞什么鬼名堂呢?
不过既然他不说,贾蓉也懒得问。
只是看那小子一直在旁边嘿嘿笑着,不由有些瘆得慌。
贾蓉硬着头皮走了一会儿,便出了宁荣街。
过了转角,忽见禄儿去道旁一户人家处耳语了一会儿,又掏出些钱塞了过去。
不多时,便有两人抬出了一顶蓝布小轿,正停在自己面前。
禄儿忙打起轿帘,殷勤地道:“请大爷上轿。”
贾蓉看禄儿弯腰打着轿帘,正一脸得意的样子,便笑了起来:
“怎么不用府里现成的轿子,倒上这地方来雇?”
“回大爷,府中的车轿自有规格。若穿街过市,只怕会引人耳目,倒是徒增不便。”
“你这孩子,脑袋倒是机灵。何时又想出这主意来,倒让我成了懒汉了。”
说罢,贾蓉也不再客套,直接坐进了轿中。
轿子慢悠悠地走着,贾蓉将胳膊拄在窗沿儿上,漫不经心地和禄儿说着话:
“你就剩那么一串钱,又给我雇了轿子。就没想过以后如何?”
禄儿走在轿旁,闻言一边轻碾着脚下的石子儿,一边低头答道:
“大爷心善,看小的活计重,不忍心,才留在身边做随从。小的自然不能轻慢了大爷。”
贾蓉心中了然,转头回轿又向袖子里摸去。半晌摸到钱袋,将里面的碎银同银票全都倒在手心。
那银票分别是一张五十两,两张一百两。
贾蓉暗自腹诽,这原身是个呆的,带二百五十两银票在身。转而又想起什么二百五来,兀自咯咯地笑着。
轿夫在外面听着贾蓉怪笑,不知这公子哥儿发什么神经,后背竟立起一层细细的汗毛,脚上也不自觉地越走越快。
贾蓉倒没留意,把那几张银票贴身揣了,继续掂着手里的散碎银子,但却估不出究竟有几两。
只得从轿窗中探出头来,想教禄儿估量下。
这一看,却愣住了。哪里还有禄儿的影子?
贾蓉忙拍轿壁,令轿子停下,而后立住身子朝后面望去。
半晌方看见禄儿气喘吁吁地挪动步子,正拼命追赶着。
贾蓉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自己好好一个大人坐在轿里,倒让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子追着轿子跑。这实在让刚从现代社会来的贾蓉从内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贾蓉见旁边正好有一间酒肆。便走了过去,招呼禄儿并两名轿夫也坐下。
轿夫如何见过有贵人是这般做派?百般推辞之下,简直如坐针毡,连茶水都喝不好,豆大的汗珠顺着腮往下滚。
贾蓉见他们实在局促,知是自己失了考虑,便教另寻桌椅,并点了包子之类的,令他们自己吃去。
轿夫听了,不由喜笑颜开,连忙换了远处的桌子。
而禄儿见两人走了,也连忙站起身。
贾蓉抬头看了他一眼,漫漫地道:“且坐下。”
又转头向伙计要了一笼点心。
见禄儿只略微沾着板凳的边儿,叫他同吃,他又摆着手拒绝。贾蓉无可奈何,便自己吃了起来。
才吃了几个,便听邻座有两男子高声笑谈。
“仁兄可知谢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