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不可!”
小六子一听师傅吃了人家一顿饭便要去趟这浑水,顿时急了。
师傅前两日才受的伤,眼下只怕伤势未愈。况且这趟出来毕竟丢了镖,得尽快回到镖局给个交代。
“无妨。”
林安看向小六子,随即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说道:
“这是两年来我所习元启境刀法,名唤四季,传自陆总镖头,今日我便传与你。”
“你心性不错,天赋也尚可,虽未及元启境,但也可以开始逐步摸索习练。”
“好了,你先回客栈同钱叔他们汇合,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和花从出了包间。
关上门的小六子蹲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册子,太过用力的手指有些发白。
坊间流传的,都是最基础的入门功法,真正的武学秘籍,是寻常人家根本接触不到的东西。因此,大多没有师承的寻常武者,只能靠自己摸索创造。
这本册子的份量对于他来说,太重了。
...
花从带着林安走上大街。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此时夕阳迟暮,残云如席。
隐隐能听见市井之徒的调戏声,以及青楼歌姬咿咿呀呀的唱腔。
当耳边喧嚣尽数褪去,花从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就是此处。”
大气豪宅映入眼帘,朱红大门铜把手,门口盘踞两头威武石狮。
花从上前三两下扣开大门,一个身着青色短褂的老汉探出半颗脑袋,神色间闪过一丝慌乱。
“平叔,怎是你开的门?”
“唉,今日晌午最后七个也走了。”
“呸!这些白眼狼,府中一出事,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不谈这些了,平叔你看。我已请来高人,今日必能解决此事。”
高人?是夜巡司的大人吗?
可自己明明晌午才偷偷禀报的夜巡司,为何天还没黑,对方竟会随着花爷一起上门。
平叔带着疑问顺势看去,一名身着黑色华服的年轻男子站在台阶下方。
“这是我府中管家,都叫他平叔。”花从向着林安简单介绍。
林安迈上台阶,向着疑惑看来的平叔略微点头便步入宅内。
整齐的青砖铺就地面,前院左右各有一个大池塘,铺满了荷叶。两侧各有厢房围绕。
一条青石甬路通往后院,隐约能瞧见翠竹就着芭蕉摇晃。
真是狗大户,这宅子放在前世,怎么也得几个小目标...
进门的林安不禁腹诽。
只是此刻偌大的宅子似乎就剩三人,显得有些萧瑟。
“妖物夜间才会出现,尸体还在吗。”林安开口问道。
他见过妖物吃人,一般只要看过尸体,很容易就能确认是否妖物作祟。
“天气转热,怕捂坏了,前日就给埋了。”
平叔缓缓摇头。
“那夜巡司看过尸体怎么说?”
“啊?这...这。”平叔支支吾吾看向花从。
“只说了非妖邪作怪,让我报衙门处理。”
花从神色间有些不自然。
林安淡淡看了一眼两人,没再多问。
“那就先等天黑再看。”
夜幕低垂,几只蝙蝠点缀幕中。
厢房中,林安闭目端坐,双腿上横放着长刀。
平叔则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看着花从来回踏步。
府中人丁今日已悉数走完,夜幕下的大宅静的可怕。
听说眼前这黑衣青年是少有的武道好手,这短褂老儿说什么都不敢让林安离开他的视线,深怕一扭头对方人就不见了。
厢房中三人都没说话,只是花从的步伐越迈越急,心中似乎烦躁不安。
“花兄,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家中老小?”
林安突兀开口,吓得花从身子一颤。
“贤...贤弟问这个干嘛?愚兄我贪恋红尘,至今未有妻小。”
花从止住步伐,尴尬挠了挠头。
“未有妻小,难不成双亲也都入土了吗?”
花从背对林安没有开口,一旁的平叔也只盯着鞋面,恍若未闻。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