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城中,庆阳食府。
感受着周边食客投来的异样眼光,小六子只觉得脸皮发烫,头皮发麻。
他呆呆看着师傅桌前越堆越高的碗碟。
这都已经收走三回了...
虽说是饿了两天,可自家师傅也太能吃了吧...
再这样吃下去,店小二该要报官了。
“啪。”
终于,林安在一众议论声中将筷子拍在桌上。
“这庆阳食府,不愧城中头牌,滋味的确不错。”
“六子,结账。”
候在不远处的小二一个激灵,似乎就等着这声结账。
“客官,总计四十九两七钱。”
“四十九两七钱,你怎么不去抢!师傅他虽说吃的多了些,怎么也要不到四十九两!”
小六子一听直接炸毛,这是家黑店!
自己在镖局打杂一年也才八两银钱,这一会儿就吃了自己六七年的银钱了?
况且这次出来,自己和师傅的全身家当也才十两不到,偏偏进店前,师傅还不顾劝阻,在成衣铺子花了五两买了件体面的缎子长衫。
“付不起你装什么大瓣蒜,难不成是想吃白食?”
小二一听对方嫌贵,赶忙上前拽住看似随从的小六子,万一这两人跑了,掌柜的将损失算在自己头上,可没地说理去。
“这庆阳食府的食材,均是从周边各城新鲜采购而来,现做现卖,有些食材甚至得冒着风险走夜路,故而价钱较高。”
身后一个食客轻笑着解释道。
其余食客也都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有乐子谁不爱看呢。
“你先撒手。”
一听自己吃了五十两银钱,林安脚趾都要扣出三室一厅了,但面上却是不露端倪。
只见他沉思片刻,淡定开口:
“今日来急了,没带够银两,有些对不住。这样,我先将此刀抵在此处,明日来取,你看如何?”
“谁要你一柄破刀,出了这个门我再上哪寻你去?”
店小二不依不饶,扯着嗓子还要开口。
“够了!”
只见身前的黑衫男子“啪”一声将长刀掼在桌上。
地板上一阵微风卷动尘埃。
店小二愣了片刻。
“哟?吃白食还想动手?大伙儿可都看着的啊!”
他撒开小六子,便要来扯林安的领口。
见没能震慑住对方,反而让其耍起泼来。林安有些头疼,正要让小六子去寻镖局一行凑凑银子。
“不如这样,小二。”
“人都有不便之时,家中靠父母,外出靠朋友,今日这位小兄弟的钱,我代他付了。”
食府靠窗的位置传来男声。
那是一个穿着粉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店小二斜了眼窗前缓缓起身的男子:
“我不管你们谁付,我只认钱。”
“晓得,晓得。”
迎面走来的粉衫男子自袖口摸出一大锭银子递给小二。
“多的就当赏钱了。”
“诶...诶。好,大爷真敞亮。”
小二转瞬换了一副嘴脸,兴高采烈下楼去了。
看着这一幕,林安不禁想起前世一部电影中的桥段。
果然有钱就是最大的超能力...
他这才仔细打量起身前这粉衫男子,四十左右的年纪,身子有些发福,头戴文生巾,手拿一柄折扇,眉眼中饱含疲态,似乎许久都未休息了。
“多谢。林安,清河县镖头。”
林安拱手抱拳。
“哈哈,见外见外。”
粉衫男子挤出笑容,作揖回礼。
“鄙人姓花,单名一个从字。做些小生意,朋友给面子唤一声花少。”
“看你模样,我应痴长你几岁,斗胆称一声贤弟不为过吧?”
“自当如此。”
“相聚是缘,眼下尚早,不如随兄再去别处喝两杯?”
迎着花从期待的双眼,再看看周边人怪异的目光。
该死,这家伙不会有什么奇怪癖好吧...
林安头皮有些发麻。
但拿人手短。
何况自己前嘴才吃了人家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林安婉拒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肚。
再一想自己已经突破至气动境,青天白日里谁敢对自己用强?
“花兄抬爱,在下拒绝岂非不给面子。”
“言重了,言重了。贤弟这边请。”
系好长刀,林安看了眼小六子,示意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