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宋兆仪不禁笑出了声儿。
宋秋兰倒是没说些什么了,气鼓鼓的回到了庭院中央桌席处,扭着个腰,倒是有些滑稽。
坐于席间的宋秋兰忽然瞳孔震惊,扔了纹扇,指着正和那丫鬟说话的宋兆仪道,“你。”
宋兆仪迷蒙,“我?”随即,站直了身子,把那丫鬟叫了下去。直视宋秋兰。
“你是如何能瞧见诸位公子的?”宋秋兰不可置信,就连宋月兰以及在座庭院的丫鬟小吏公子都没意识到宋兆仪的异样。
宋兆仪在都城长相丑陋人尽皆知,见不得男人此疾更是家喻户晓。想必都城里的男人估计都未曾见过宋兆仪的真面目。平日里,宋兆仪在府里不是头戴斗笠就带着各式各样的面纱。
几月前,宋兆仪还因未带斗笠见父亲,晕了个三天三夜。
今日,庭院内诸多男子,宋兆仪没有理由不晕倒。宋秋兰出了席间,再次走至宋兆仪跟前。
宋兆仪了然,算了算时辰,亦是只有一炷香的时辰了。若是仍然在此纠缠,怕是会露馅儿。
“兆仪有些累了,打扰到各位姐姐,各位公子的雅兴了。兆仪这就回我那小清院里去。”
“兆仪妹妹,话还没说清楚呢,怎么就急着走呢?”宋秋兰逼问道。
“说什么?说我的眼疾是怎么好的?”宋兆仪反问。
转过身,宋兆仪微低着头,冷冷的瞧着她那位秋兰姐姐。
宋秋兰比宋兆仪矮半个头,这样被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不得不仰着头迎合宋兆仪。
“秋兰。”
这时,宋秋兰的哥哥二房大儿子宋子辰也到了庭院里,刚和父亲宋启在书房商讨完太后所托之事。
本无意想到这庭院里掺和,倒是碰见了他的好妹妹宋秋兰又开始蛮横不讲理了。
“哥,你来的正好,宋兆仪眼疾不知为何就好了。”
“是吗?甚好,甚好。那真是一件值得庆祝一番的事。”宋子辰笑道。
“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好了,我的好妹妹,兆仪也是你的妹妹,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仅有半柱香的时候了,宋兆仪不顾他们兄妹俩的你言我语。趁众人未注意,偷偷溜回了小清院儿。
小清院儿里除了每日打扫的几个女婢,送伙食的婆子以外,便是没有多余的奴婢伺候宋兆仪。
宋兆仪倒是没多大不满,自己得了个清闲。何乐而不为呢?
半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药已经失效了。
宋兆仪端坐于桐木镜前,镜子里的她眼睛稍显疲惫,睫毛纤长,依旧戴着面纱遮住丑陋的容颜。
纤纤玉手抬至耳后,食指微微翘起,却戛然而止,“谁?”
若是这时突然有个男人冒出来刺杀她,那可谓是踩死一只蝼蚁般轻而易举。
拿起一旁搁置已久的斗笠,宋兆仪迅速的戴在了头上。
头顶传来的响动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凭宋兆仪如何试探,藏于暗处的人始终不露声儿。
宋府一屋顶上有一个坐姿潇洒至极的男子,男子躺在屋顶瓦片上,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意外的是他身旁似有一窟窿。
蹲着房檐一角落处的葛兴纳闷儿的很,看着自家公子这幅德行,他有些怀疑他家公子能否挑起家国之担。
赵景起身,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眼神下垂,朝着那窟窿瞧去。
窟窿里有一顶圆圆的斗笠四处走动着,一会儿扒开窗户朝着外头张望着,一会儿又打开房门瞧一眼外头。
搜查无果,便摘下斗笠。许是防备心过于强烈,面纱亦是未摘下,便倒在木床塌上沉睡了起来。
“回宫~”赵景慵懒之声敲醒了正欲打瞌睡的葛兴。
葛兴连忙道,“是,公子。”
“敢问顶上是那家公子?”宋兆仪不知何时已下了木床。
屋顶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