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位企图袭击张士诚的镖师未能得手并惊慌失措地逃跑后,甚至连回程家大院都不敢。
张士诚遭受如此大亏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后怕之情。他暗自揣测着,这起事件极有可能是程员外指使他人所为。基于与程员外相似的考虑,他决定不再将此事扩大化,于是也停止了向程员外运送食盐。
双方彼此心照不宣,都有所忌惮,所以谁也没有再提及此事,这段冤仇就此翻过一页。
在泰州白驹场地区,有一名盐警叫做邱义,其职责是监管盐民劳作以及追捕私盐贩子。然而,这个邱义却时常剥削白驹场盐民的辛勤劳动成果,不仅如此,盐民们每个月还必须向他进贡财物。稍有疏忽,便会遭到他的毒打谩骂。因此,盐民们对他可谓深恶痛绝,但却束手无策。
邱义同时也是与张士诚兄弟等盐贩最为频繁接触的官府人员之一,而他对待盐贩的态度更是比对待盐民还要恶劣许多。
对于盐民来说,这些盐民基本是没什么把柄在他手里,顶多是没有给他送礼上供,也找不出太多的毛病。因此虽然态度蛮横,但是至少还有点底线,不会把事情做的太过分。盐贩子如果只是贩卖官盐收入实在是有限,因此几乎所有的盐贩子都会或多或少的贩点私盐,谋点财路。这事不但那些买私盐的富户知道,盐警们如何能够不知道,只不过是没有证据罢了。
有时候私盐贩子给他们多送点礼,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一马。如果有人略微怠待了他,那可就惨了,不但严加搜查,而且一旦发现坚决不留情面,打骂罚款还是轻的,送进大牢的也不在少数。
刚开始张士诚兄弟四个考虑他是个官府的差事,有事没事的多给他送点好处,尽量不与他发生纠纷,倒也相安无事。
春节刚过不久,张士诚、张士德以及张士信这三兄弟便迫不及待地运送了一批盐,打算销往扬州西北部一带。
此前因为正值过年期间,买卖并不景气,所以这回他们特意夹带了大量的私盐,期望能够大捞一笔。为避免节外生枝,他们特地选择在夜晚出发,但人算不如天算,半道上竟然与喝得酩酊大醉、酒气冲天的邱义狭路相逢。
只见邱义步履蹒跚,走在路上左摇右晃,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右手则紧握着酒壶,时不时仰头灌上一口。当他瞥见张士诚兄弟三人抹黑驱赶三辆马车时,瞬间心知肚明——这些人必定贩卖了数量惊人的私盐。
于是乎,邱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住了去路,并大声质问:“张士诚,深更半夜的,你们急急忙忙要往哪儿去啊?”话音未落,他已开始脚步踉跄地绕着马车打转,同时嘴里念念有词:“瞧瞧你们运的这些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私盐吧?而且数量如此之巨。啧啧啧,我看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呐!莫非你们眼中压根儿就没有王法可言?亦或是将律法视若无物?”
张士诚假装慌慌张张地从兜里掏出五两银子,小心翼翼地递到邱义面前,陪着笑脸说道:“邱大哥,小弟我这儿有区区五两银子,权当给您买壶好酒尝尝。”
邱义漫不经心地接过银子,拿在手上颠了一颠,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嗯,说得好听,哈哈,真是会说话啊。”
然而下一秒,邱义突然脸色一变,满脸怒气地吼道:“就这么点儿银子?你他妈的以为老子是叫花子吗?”话音未落,只见他手臂一挥,那锭银子便如流星般朝着张士诚飞射而去。看这样子,今天他怕是喝了不少酒,不然按照以往的情况,这几两银子也足够让他满意了。
说时迟那时快,张士诚眼疾手快,迅速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银子。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故作镇定地对邱义解释道:“邱大哥,您也清楚,我们如今的生活举步维艰。实在没有那么多银两,还望您多多包涵。这点小钱您先收着,等日后我们手头宽裕些,定会把剩余的孝敬银如数奉上。”
“哦?贩卖了如此之多的私盐,居然还哭穷说没挣到钱?鬼才相信!今日若不交够五十两银子,你们休想从这里离开半步!”邱义气焰嚣张,借着酒劲儿用手指着张士诚大声呵斥道。
“我们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啊。”张士诚虽说身上还有十多两银子,可是这还准备用来贿赂其他地方的盐警用的呢。即使有这么多银子,给了邱义,这次不但赚不到钱,还要把本钱赔进去。
"没钱?哼!好啊,那你们立刻把这些盐给我全部拉到衙门里头去!待本大爷查清楚事情真相后,再来决定到底是要惩罚你们,还是直接将你们统统丢进大牢里蹲着!" 邱义气焰嚣张、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对张士诚兄弟三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