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憧憬,“澄五哥武艺高强,听府里人说,你一个人打退了十几个歹人,可是真的?”
赵澄谦逊地摆了摆手,“哪里哪里,不过是逼不得已,对方投鼠忌器,自己却下了狠手。”
心中却暗自思量,那日的确凶险,一人面对十数人,只能以雷霆手段解决,但这份狠辣,他并不愿多提。
“澄五哥祖籍北直隶沧州,可是武术之乡,所谓‘镖不喊沧’,澄五哥武艺确实非同一般。”探春的话语中满是赞叹。
红玉此时插言咋舌道:“前些时日,少爷吃完晚饭,便在院内打拳,瞧着甚是热闹,下人们还以为全是花架子,没想到竟这般厉害。”
赵澄打拳之事,府内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竟真是文武双全。
赵澄微微一笑,推说道:“没有这般夸张,不过是我们那里的孩子,从小或多或少都打过几年把式,这倒是真的。”
众女听着探春与赵澄谈话,心中所想不一而足
迎春,性格温婉,只是静静地看望了赵澄一番,便未再多言。
惜春年幼,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只是偶尔抬头,用好奇眼神打量赵澄。
林黛玉也来过问过赵澄伤情,但心中似藏着心事,只略略关心几句,便沉默不语。
赵澄敏锐地捕捉到了林黛玉眼中的忧伤,却也不好多问,只转而关心她的身体,“林妹妹,你身子可好些了?”
黛玉轻轻点头,“多谢澄五哥关心,依着你的食谱,身子已经好多了。前几日又习了八段锦,也觉得受益不小。”
“那便是了,你那食谱也需随着时令调整,我这两日空闲了,再给你调整一番”赵澄说道。
常年受到府内人冷落的林黛玉,对旁人的关心最是敏感,澄五哥竟主动给自己调整食谱,这让林妹妹心下一暖,方才因为与宝玉怄气而产生的郁结,消散不少、
林黛玉渴望这种被人关心的温暖,是以并未推辞,而是郑重福了一礼。
赵澄连忙微笑着侧身避过。
宝钗自打进屋以来,目光便在赵澄身边的四个丫鬟身上流转,心中暗自盘算。
四个丫鬟个个相貌出挑,便是是红玉,过往在宝玉处时的刁钻古怪在赵澄这里竟全然不见,如换了人一般温顺,让薛宝钗心下纳罕不已。
趁着众人都围在赵澄身边,宝钗打算试探一番,于是唤来红玉,道:“小红,怎的到了澄五哥这里,似转了性儿般?”
红玉闻言,微心下不悦,却微低头,轻声答道:“宝姑娘,奴婢原叫红玉,澄少爷这里不用避宝二爷的讳,便恢复了奴婢原名,”
顿了顿,又道:“少爷心思通澈,不喜麻烦,奴婢自然也心思简单些。”
宝钗原想这般文化,搁以前的红玉便要怼人,却没想到红玉竟应下此事,让宝钗对赵澄高看一眼,回想起那日情形。
那日自赵澄处回返,母亲便一脸焦急,步履匆匆地来寻薛宝钗。
屋内,薛宝钗正端坐于案前,手执书卷,面容沉静,见母亲如此神色,不由放下手中之物,轻声问道:“赵澄处可是有了变故?母亲因何如此慌张?”
宝钗使眼色,示意丫鬟们尽数退下后。
薛姨妈拉起女儿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宝钗啊,我方从赵澄那里回来,如今东府蓉哥儿都派人去探望赵澄,带了厚礼,显然是求和。可你哥哥这里还未有所表示,母亲这心里实在是担心这事会牵连到你哥哥啊。”
薛宝钗闻言,秀眉微蹙,沉思片刻后道:“母亲所言极是,若因为澄哥儿遇袭牵扯到哥哥,被有心人攀咬,哥哥南京一案被掀开,必然……”宝钗确实再也说不下去
薛姨妈缓缓点头,道:“我瞧那赵澄是个贪花的,身边丫鬟个顶个的漂亮,不如将香菱送给他,也算是个赔罪的礼数。”
宝钗虽不舍香菱,却也抿嘴示意同意。
薛姨妈咬咬牙,正色道:“就这般定了,此事需悄悄进行,不让你哥哥知道。等事情办妥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待过了两日,王熙凤将媚人和麝月送到东北小院,宝钗便又有些犹豫,于是寻了母亲说道:
“今日老祖宗一下子送了赵澄两个丫鬟,身边是否还缺丫鬟,如今我也拿不准了。四个丫鬟,相貌均颇为出挑,尤其是苞儿,其相貌几不在香菱之下。”
薛姨妈闻言,也思量了片刻,一拍大腿道:“男人哪有嫌女人多的,你看你哥哥,还不是喜新厌旧,香菱这品貌,我就不信他赵澄能拒绝。”
……
赵澄注意到薛宝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却并未点破,眼睛余光不时欣赏起这位宜家宜室的女子来,细细品味与林妹妹的不同。
这时,李纨走上前来,再次向赵澄表示感谢,言语间充满了感激之情,感谢赵澄为贾兰寻得瀚海书院。
赵澄微笑着摆手道:“一切都需要兰哥儿自己努力,我只不过顺手而为而已。”
望着眼前的李纨,发现今日似比往日光彩照人,心中不禁暗赞好妙的身段,觉得今日数李纨最美,因此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一幕恰被苞儿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琢磨着是否要将此事告诉大伯母。
……
宁国府内,贾蓉忐忑了几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打听消息。
最后打探到的消息是,袭击赵澄的是个名叫孙德业的县令,这才稍稍安心。
心绪稍定,贾蓉便又动起了歪心思。
这日,恰逢贾璜的生儿,对贾璜的一番耳语,贾蓉并未抱希望,不料贾璜竟真的前来邀请他参加生日宴会。
想到那日酒馆中的金氏,贾蓉只觉得身下一热,恨不得立刻飞奔而去。
哼着小曲儿,贾蓉来到了贾璜的小酒馆。
如那日一般,酒馆提前打烊,厨师、掌柜、跑堂等人均被贾璜打发回家。
今日一早,贾璜便吩咐金氏好生打扮一番,晚上有友人前来。金氏虽觉有些不对劲,但也按照丈夫的吩咐打扮一番,下晌便来到了酒馆。
待到晚上,金氏渐渐觉察到了不妥,酒馆里除了丈夫竟再无旁人,心中不安,便想要离去。
却见贾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恳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