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业颤抖着手,拆开那封密信,信中要求他七日内务必到顺天府衙门自首,否则将再也见不到段氏母女。
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将小院内瓷器一一摔碎,碎片四溅,如同孙德业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老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管家孙十一焦急劝道,“您得尽快离开,您在京城越来越危险。”
孙德业颓然坐倒在地,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再次打破小院宁静,十几个蒙面人如幽灵般闯入院内。
与之前绑架段氏的人截然不同,这些人神色阴狠,来者不善。
“各位英雄,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须如此?”孙德业强作镇定,试图缓和一二,心下却盘算着如何逃脱。
为首的蒙面人并不理会,摆了摆手,身后之人便将前番倒地的三个护院砍翻在地,鲜血染红了青石板。
孙德业身边还有三个护卫,皆是经历风雨的老手,立刻反击,招式狠辣,直指对方要害。
“老爷,您快走!”孙十一知道自己难以脱身,拼死挡在孙德业身前,为他争取逃跑时间。
刀光剑影,孙十一的身影显得格外悲壮,他奋力厮杀,终为孙德业争取到一线生机,自己却几近倒下。
孙德业趁乱逃出院子,心中已猜出这些蒙面人的身份——仓场管事王连升的手下。于混乱中识得一熟悉身影,正是那王连升家的管家。
“王连升,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心狠手辣,竟要对自己灭口!”孙德业边跑边想,
不知过了多久,逃出生天的孙德业茫然地站在街角,夜风拂面,却吹不散心头阴霾。
该如何是好?去自首?不,他不能,一旦自首,段氏母女岂不被卖入教坊司,任人欺凌?
……。
荣庆堂内
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探春那银铃般的笑声尤为响亮,方才刚讲完一个笑话,逗得众人开怀大笑。
这时,李纨轻轻掀开门帘,缓步而入,向坐在上首的贾母行礼问安:“老祖宗安好,孙媳妇儿来给老祖宗请安了。”
贾母笑容满面,招手让她近前:“好孩子,快来坐我身边。”李纨依言坐下,目光温和地扫过屋内的弟弟妹妹们。
只见宝玉、黛玉、宝钗及三春皆在,独宝玉神色郁郁,与这欢乐气氛格格不入。
李纨心中疑惑,轻声向贾母问道:“母亲,宝玉似有些不快,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贾母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麝月那丫头,原想着不过一个丫鬟送到澄哥儿身边,可没想到宝玉竟如此不舍。”
李纨闻言,暗道果然如此,却也未再多言。
贾母话锋一转,问起贾兰之事:“兰儿上学的事,可都安排妥当了?”
李纨面色一喜,连忙回道:“都已妥当,澄哥而昨日已带兰儿去了瀚海书院,一切手续皆已办妥,明日便可正式入学。”
贾母听后,点头赞许:“这便好,谢师礼需准备的厚些,可莫要让书院那边觉得咱们贾府小气,再失了礼数。”
一旁,林黛玉听闻赵澄之事,心中一动,这些日子遵照着赵澄所给的食谱调养,身子骨确实强健了不少。
念及此处,不禁开口问道:“听闻澄五哥受了伤,不知现下如何了?”
众女闻言,皆竖起耳朵,欲听详情。
贾母笑容依旧,宽慰道:“不妨事,澄哥的伤势不重,不曾伤了筋骨,只需静养些时日便能恢复。”
探春闻言,心思转动,提议道:“既如此,不妨咱们小一辈一同前去探望澄五哥。”
李纨想了想,觉得此议甚好,便望向贾母,征询她的意见。
贾母乐见其成,笑道:“去罢去罢,小一辈的多亲近些也是好的。”
于是,李纨起身,准备带着弟弟妹妹们前往东北小院探望赵澄。
然而此时,宝玉却红了脸,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宝钗心细如发,察觉到了宝玉的异常,心中暗想,许是因前儿日里宝玉在澄哥儿那的一番闹腾,今日才不好意思前往。
于是温婉地走到宝玉身边,轻声邀请:“宝玉,一同去吧,弟弟探望哥哥也是应当的。”
黛玉亦注意到了宝玉的神色,正欲开口,却见宝钗已先行一步,心中不由生出一股醋意,遂揶揄道:“哎呀,宝姐姐都开口了,宝玉怎的还能不去?这脸红扑扑的,难道害羞了?莫不是做了甚么亏心事,不敢见人?”
宝玉本就羞恼,被黛玉这一激,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一赌气,转身便走,留下一句:“你们去便是,我不去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荣庆堂。
林黛玉见惹得宝玉不快,心下复杂不已,既有气恼也有难过。但姐妹们同去,也只好压下情绪,随李纨及众姐妹一同前往东北小院,魂儿却早不知去了哪儿。
宝钗看着眼前两人吵架,意味深长的弯了弯嘴角。
东北小院
院内,众女笑语盈盈,结伴而来。赵澄闻讯,连忙整理衣衫,屋外相迎。
目光一扫,发现宝玉并未在其中,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前日宝玉那般大闹,今日或许碍于情面,不愿前来,也再情理之中。
“澄五哥,姐妹们听闻你受了伤,特地来看看。”探春率先开口,言语间带着几分关切。
其余人等也纷纷围拢,七嘴八舌地询问起赵澄的病情。
赵澄微笑着,轻轻摆了摆手,“只是肩膀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劳烦各位姐妹挂心了。”
说罢引着诸位进入屋内。麝月和媚人适时地端上茶水,香气四溢,为屋内增添几分暖意。
探春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好奇地看向赵澄,“澄五哥,你现在可还在写那些话本子?妹妹我瞧了你的《射雕》深感佩服。”
赵澄摇摇头,笑道:“近些时日正忙着准备秋闱,实在没时间写话本子。以前写,不过是闲暇时间打发无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