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手表情更痛苦了,“这个真不知道,我们看家护院的,管住嘴不该问的不问才能长期留下。”
“等等,你把表情收一收,放缓点儿。”此时天已经微微白,面目也能看清了,郑世昌皱眉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眼熟呢,在哪见过。”
斧手努力平静下来,“是见过,在清风楼大厅见过,当时我就站在韩峥的旁边。也正是因为见过才派我来,以免认错人。”
郑世昌露出思索状,“能站在韩峥旁边,看来你是他心腹啊,应该知道不少事儿吧。你这人我喜欢,留下陪我吧。”
斧手眼睛睁的像铜铃,表情又苦了。
郑世昌不理他,转过头对其他二人说道:“看你们的手法这种害命的勾当没少干吧,连鞋子都不穿,真够谨慎的,干这种事迟早要完,遇上我算你们走运,只是断了只手,命还在,可以烧高香了。
我也不为难你们,能跟上我说明你们的马都不错,匀一匹给我,算是表达对我的谢意,反正有两人也用不着了,然后就散了吧。”
两个断腕汉子面面相觑,这就把自己放了?有些不敢相信,会不会一转身就得人头落地,谁也不敢动。
郑世昌轻叹一声突然做了个挥刀的假动作,吓得二人捂着腕子踉跄着跑开了,郑世昌冲着他们背影喊了句:“把马送过来,不然我就去追你们。”
看着跑远的同伴,斧手露出羡慕的眼神,又回头眼巴巴的看向郑世昌。
郑世昌:“好了,现在没别人了,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可以说了,说完了马上放你走,但要当心说假话,我有能力核实,也有能力找到你,你可以赌一把,但我建议你三思,到时恐怕你的家人都会受你牵连。”
斧手喉结耸动了一下,涩声说道:“您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句句属实。”
郑世昌点了点头,突然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胡冬生,胡杨的胡,冬天出生。”斧手回答的也迅速。
“老家在哪?”
斧手犹豫了下,郑世昌扬起了刀子。
“清池县胡家沟,别别~”斧手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摆手告饶。
郑世昌垂下刀片淡淡说道:“再有一丝犹豫,你就得留在这里喂狼了。
蔡小姐回去之后,把你听到的看到的告诉我。”
“当晚回去后小姐就被安排在了别院,是被禁足了,派了两个护院做看守。中途我陪老爷也就是韩峥去了一趟,我守在屋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老爷问蔡小姐您的情况,是什么人,从哪来,什么背景,怎么把她拐跑的。小姐一开始不答,后来被问烦了,就说不是拐跑的,是她自己想出去玩,想离开这座囚笼,又说您是武林高手,凡人不是对手,还说一口气就杀了十个水匪,让他不要打您主意。
老爷哼了一声,说她蠢得可以,说您是江湖骗子,什么十名水匪,就是一群渔夫,这里看家护院的那个不能打十个。
最后蔡小姐只是嗤笑,再不说话。老爷看问不出什么,最终离开了。然后就派我选几名好手去……去找您麻烦。
小姐果然没说谎,您真的是神人啊。”
一些细节都对的上,应该没有撒谎。郑世昌想象着蔡小妍当时不耐烦的样子,心里一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晚我就派了人去清风楼盯着您,看到一早您就采买物品马匹,明白了您是要出城,感觉机会来了。您前脚出后脚我们就跟上了,您没走官道,一路上没什么行人,只有一条马蹄印,我们就顺着印记远远吊着。
昨天是真的热,哥几个没少受罪。”
没说出口的是,对方跑的太快追了整整一天也没追上,顶着大太阳都被烤干了,各个憋了一肚子的火,誓要把这厮大卸八块。
郑世昌:“你们干这害人命的勾当很专业啊,又是斧子又是弓的,远近配合,还懂得破晓前动手,都有什么人成了你们的刀下冤魂?”
斧手不敢犹豫,连忙回道:“我本是横海军的一名校尉,这手法都是军中贯用的,后来犯了点儿事儿就被开除了军籍,之后被朋友推荐去了韩府效力。
这些年确实为韩峥做掉了一些人,大多是他生意上的对手,但都是些边边角角的角色,真正的对手也没给过我们下手的机会,这年头稍微有点势力的去哪都带着保镖。”
郑世昌:“说起势力来,海河帮帮主赤清河势大还是韩峥势大?”
斧手一脸惊讶,一副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表情,“当然是赤清河势大,那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赤清河手下弟子众多,掌管着河运、木材等多项产业,朝廷下的条文都得经他的手来执行,真正的黑白两道通吃,可以说是景城郡的土皇帝。”
这点儿虽然郑世昌早有预料,但还是多少有些意外,又问道:“昨晚你们一伙人带剑进入清风楼,据我所知清风楼就是海河帮产业,怎么不见有人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