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兼地之风渐盛,造成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流民成患,有的啸聚山林成了匪寇,更有甚者举旗反抗朝廷。为此朝廷及各地府县皆头疼不已。如今有了解决之法他们自然高兴,竭尽全力为之。这也是皇帝为何坚定的支持韩骥。
流民无产无家无活路,这才去做匪寇,反抗朝廷。如今朝廷给钱给粮让他们去西北,到了地方还给土地,虽然路途遥远但却是条活路。况且这一路还有官府护送。
为了自己能活命,也为了子孙能安稳,在官府的动员下二十多万流民爬山涉水来到了西北。
乌斯人自然不会让大周轻易的在边境上修建对付自己的边城,他们派铁骑前来阻拦。韩骥对此早有准备,设计尽杀乌斯骑兵。
历时数年,八座边城完工。易行之地被阻,乌斯人再难轻易进入西北腹地为所欲为。
一个多月前,西北军安插在乌斯王城的密探传来消息,乌斯人正在集结大军,准备南侵西北。这个消息传来没几日,密探又传来一个消息,乌斯人总共集结大军近四十万,乌斯王最疼爱的小儿子北宁王为主帅,左贤王与右贤王为副帅,不日便将南下。
近二十多年来,乌斯人出动十万人以上的兵力南下只有两次,这两次皆是在边城正建之时,但都中了韩骥之计,两次合计损失十余万铁骑。
两战之后,乌斯人元气大伤,虽然还时常南下,但对西北已构成不成太大的威胁。
人乃战争之本。为了能够复仇,乌斯王在国内大倡、重奖生育。如今乌斯国内可做兵士的成年男子三十余万。
三十万兵士在乌斯王看来还是有些少,他又派人收降了北方的蛮族的兵士近十万。四十万大军一定能攻破边城横扫西北。
当年被韩骥设计斩杀十余万人,一直被乌斯王视为奇耻大辱。二十多年过去,乌斯王已是花甲之年,韩骥也调离西北,但他却从没忘记复仇、雪耻。
如今乌斯兵强马壮,而大周却是多事之秋。
去年初春,南越人突然发动叛乱,南方各地驻军溃不成军,被南越人短短一个月攻下二十余州,斩杀官员百余人,几乎半个江南丧于南越人之手。朝廷派武信侯南下收拢军队平叛,怎奈这些地方军毫无战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攻。无奈之下朝廷急调驻扎在朔州的八万西宁军南下平叛。西宁军在梧州与南越人相遇,双方打了几仗各有胜负。南越人止住了北上的步伐,而西宁军也无法消灭叛军收复失地,双方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去年夏天浊水上游连降暴雨,造成中下游流域包括京城在内的十四州发生特大洪灾。南方战事徒耗大量钱粮,而江南之地的丧失也让江南之粮随之丧失。面对百万灾民朝廷一时间竟然拿不出赈灾的钱粮。
百万灾民流离失所,朝廷又无赈灾之意,活不下去的灾民便举旗叛乱。手无寸铁仓皇起事的灾民自然无法像南越人勇猛,他们很快便被镇压下去。平定几处叛乱,斩杀数万人之后,朝廷为避免再生叛乱,这才令各地官府放粮赈灾。
各地官府哪管灾民死活,他们趁机中饱私囊,赈灾只是走个过场,灾民饿死之事还是时常发生。本已安抚的民怨再次鼎沸。朝廷派赵王郭辰嗣巡视各地,斩杀数名官员之后才有所改善。
大周国内发生的这些事情,乌斯王了如指掌,他觉得这是向大周复仇的天赐良机。这次他不但要一举荡平大周西北诸州,还要挥师东进。
乌斯王很想自己统兵南下,但他的身体已承受不起军旅之劳苦。再三思量之后他决定让自己的第五子北宁王来出任主帅,由右贤王与左贤王为副帅。
乌斯王子嗣众多,但唯独偏爱北宁王,想在自己百年之后让北宁王继承王位。北宁王非嫡非长,要想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唯有立下不世之功,这次南征便是机会。
西北八座边城因所处地理位置不同,进攻难易程度和战略地位自然也有所不同。漠北城是八座边城中唯一建在平原之上而位置又十分重要的边城。只要攻下了漠北城,便可以一马平川直逼甘州。所以乌斯王选定的进攻对象便是漠北城。
漠北城的主将便是此刻站在城墙上,远望乌斯营寨的郭辰昱。除了是漠北城的主将,郭辰昱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大周当今皇帝第九子。
郭辰昱十六岁跟随韩骥来到西北成为西北军的一员。韩骥没有因为他皇子的身份便不让他上战场。相反,几次凶险之仗郭晨昱都参与了。
郭晨昱作战英勇,屡立战功,十九岁那年被韩骥任命为漠北城的主将。
常年的军中生活让郭辰昱早已不同于远在京城中那些锦衣玉食的皇子们,本就身材魁梧的他,再加经年累月风吹日晒形成的深色肌肤,看起来更加的英武。
郭辰昱蹙眉远望之处,是引水河两岸的乌斯营帐。乌斯人此刻正在生火做饭,炊烟在饮水河两岸袅袅升空,然后随风飘向漠北城,在空中与漠北城升起的炊烟相互交融。
望了一阵,郭晨昱把目光收回,望向了漠北城下。
漠北城西南二十里外有一条清河。为了灌溉粮田及城中用水,建城之初便借助地势从清河引水,流经曲谷然后流向漠北城。
乌斯人围城之初便在曲谷筑坝截断了流向漠北城的引水河。在围攻漠北城多日之后,乌斯人放弃攻城,围着漠北城筑起一道堤坝。
前日,堤坝修好,乌斯人掘开曲谷的拦水坝,在曲谷内汇聚了多天的河水如脱缰之马狂奔向漠北城。
乌斯人在城外筑堤之时,郭辰昱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无法阻止筑堤,却能阻挡河水漫进城内。郭晨昱命人堵上所有能让河水进入城中的地方,又成立了几个巡逻小队,时刻关注城墙各处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