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回来就向周柳抱怨:“周医生您怎么把单买了啊,您救了我的命,还要请我们吃饭,这怎么行呢,您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呀”。
周柳笑道:“救人乃是鄙人职责所在,在阎王爷生死簿上勾名字是我常干的事”,他少见地开玩笑。接着又说:“要谢就谢冯絮的画吧,她的画很贵重。再说这是我朋友的地方,他欠我的人情可多着呢”。
冯絮听周柳说自己的名字,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听周柳刚才开玩笑的语气说生死,她连忙补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救过这么多人,存在神仙那里的功劳簿定是厚厚的。佛祖一定会保佑您平安长寿”。
周柳怔怔地看着她,知道是自己刚才不经意间说了不吉利的话,而眼前仅仅见过几面的女孩子在帮他“天官赐福、扫除晦气”。他的心里暖暖的,仿佛又游过去几条鱼。
当他们从饭厅出来,外面已经一片雪白,地上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你们在这等我,我开车送你们”。
“不用不用,我们打车就好,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医生这份职业很辛苦的”。
周柳说:“不要推辞了,我刚才没喝酒,这天寒地冻,你们两个女孩子我也不放心”。
于是她们又欠周柳人情了。冯絮最喜欢冬天了,她喜欢这种洁净的白,清冷的空气,寒冷总是教人清醒。她们站在廊檐下,一会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夜幕下缓缓驶来。
冯絮第一次坐这种豪车,心想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美味珍馐、豪车别墅,好像也没有很令人渴望啊。想到自己的小窝和小锅,租来的画室,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这样的生活安稳又踏实。
薄瑾家离得近一些,先是送她回家。临下车的时候薄瑾还很不好意思:“谢谢你啊周医生,真是太麻烦你了,下次一定让我请客啊”,“还有,还要再麻烦你送絮絮回家,辛苦你啦”。
薄瑾下车后,车子里就剩他们两人,一顿饭让彼此独处已经不那么尴尬了。车里的音乐缓缓轻声流淌。
“冯絮,刚才吃饭的时候听你讲王维,讲画画,觉得很有意思”,“你是画家,平常主要画山水吗?”。
冯絮笑笑,“我更爱画人物,肖像画,我毕业拿奖作品也是肖像画。但是也钟情山水,现在山水画是我的衣食父母呢”。
“等我们下次再见面,可以看一看你的画吗?”。这看似不经意间的一问冯絮心里突然敏感地觉得异常。“这是在邀约吗?”
她不善于与人打交道,更没有与男性有过什么长时间的稳定关系,她是不打算恋爱结婚的。因此与男人相处向来小心翼翼。
周柳在等待她的回答,冯絮拉回思绪,说道:“可以啊,周医生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到时候我们约上薄瑾一起再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