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同意里,有着无懈可击的拒绝。周柳瞬间觉得自己很唐突,不露声色地苦笑了一下。音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蔓延,雪花在窗外无声寂寥地飘着。
冯絮家到了,这是一个普通居民小区,周柳车停在了楼下。他说:“再见冯絮,我看你上去灯亮后再走”。
冯絮家住11楼的单生公寓,50几个平方,虽然小,但她却很满意。这是她成年后第一次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干净小床。她不贪恋富贵,贪恋的是父母亲人的爱,独立自由的生活。
冯絮乘电梯回到家,开了卫生间的灯和窗户,冲楼下的周柳挥挥手。周柳也跟她挥了挥手,那个长长的胳膊,雪地里高大的身影,即使隔着11层楼高,也是那么的清晰。
手术室里。一位重度脑外伤的患者,正奄奄一息。手术开始前周柳正在核对病人信息。
即使戴上外科手套也能看出他手指刚劲修长,铺巾-麻醉师上麻药-消毒-切皮-游离皮瓣-骨瓣成形-撬开骨瓣,一气呵成。
“刀!钳子!镊子!吸引器!”他沉稳有力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吩咐着手术护士。手术盘里不断有手术器械碰撞的叮当声,这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
接下来的颅内操作才是最关键,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谨慎,但没有慌乱和意外,小心翼翼地剥离和结扎,无影灯下他的额头开始凝集汗水。
“汗”,手术护士立即拿纱布擦拭干净他额头的汗水。墙上的时钟绕过了一圈又一圈。五个多小时后伴随着持针器落入弯盘的响声,手术结束了。
除去手术外衣和手套,小心活动一下僵硬的关节,来到洗手间刷着手。看着被汗水浸泡得发白起皱的皮肤,他已经习以为常。
“周主任真厉害啊”!“手术完成得真漂亮!”,他离开后,护士们和麻醉师也松弛了紧绷的神经。“人还又高又帅,都不用踩脚凳!”,一个刚来不久的美女小护士都快星星眼了,大家嘻嘻哈哈地放松了一阵。
除去外表,单说技术,大家都喜欢跟他搭台。谁不喜欢跟能力强、术后并发症少的医生搭台呢,毕竟哪个都不希望发生下不来台的事情。借着周主任这股东风,连职称晋升都比别人快。
那么帅的男人,哪怕只是单纯的同事合作,也能让人心情舒畅,暂时一扫生活里的阴霾。有时还可以给他擦擦汗,协助他整理手术衣的带子。他刚来这个医院的时候,总有一些漂亮的姑娘前仆后继,时间一长,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希望,只有一些新来的小护士还不明觉厉地暗送秋波,可惜都无疾而终、一无所获。
晚上周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穿过那片竹林,有着古老铁门的家。这是他外祖早早给他买下的资产-郊区的一处私家园林别墅,平时除了管家和下人们就他自己住。
周柳的外公,乔杉林,商贾起家,身价数十亿。可惜子女这一代人丁不旺,只生了乔姝一个女儿,金尊玉贵地养大,不想因为一次巧合结识了当时还是小交警的周柳的爸爸。乔姝全然不顾父亲家族的反对,毅然要和周父在一起。婚姻爱情,动起真格来,父母是拗不过儿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