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沏雪又说,“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我宋沏雪唯一承认过的对手!”
卫七雁先是一愣,随后化作惊讶,接着变为哭笑不得,最后全部释然了。
“……算我提醒你,可别就放松警惕了。就算我输了,也不代表你就能赢。”
“什、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觊觎雪堤……”可宋沏雪话还没问完,卫七雁便幸灾乐祸地笑着走了,讳莫如深。
“喂——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
卫七雁背着她翻了个眼神,其实她也不知道是谁,京中喜欢韩雪堤的人多了去了,她就是对宋沏雪不服气,不想让她就此安心。
宋沏雪气得叉起腰,喊道:“算了,不说就不说!倒是你——什么时候过不下去要和离了就来找我,我会让我阿耶帮你的!”
卫七雁闻言差点绊了一跤,这个女人,最后了都不能说点好!
开元十四年九月卅日,长安醴泉坊大商孔阳迎娶崇仁坊卫仆射家长女七雁,新郎一身绯红官服、执玉勒跨骢马,容光满面。新妇一身绀青礼衣,执金缕白角扇遮面,端坐障车内,虽看不清容貌,但据说亦是天姿国色。否则怎么会娶亲队伍打皇城前经过时,整个长安城的少年郎几乎都聚集在朱雀门街,抱头痛哭、悲叹佳人错失呢?
卫家上下都随后上了牛车,追随孔家的队伍赴宴。只有卫家最小的娘子的卫七窈抱着门口的石狮子腿,死活都不愿走。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凭什么都不告诉我,那个孔阳会是那么一个大胖子啊?!”
三日后,新妇回门日。
才一大清早,花犁就高高兴兴地闯进卫七窈的房中,扯着被子叫她起床。
“三娘,三娘,快出来瞧瞧,谁来啦……”
“干嘛呀,花犁,我说了不想起来,我不要起来……”
自从卫七雁出嫁后,卫七窈就成日待在屋里闷闷不乐,每日都睡得昏昏沉沉不愿醒来。
“怎么,连我回家了都不肯起来?”
听到这个心心念念的声音,卫七窈猛地踢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只见已经嫁人的卫七雁正站在面前对她笑,她的头发已梳成高发髻,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成熟优雅的风韵。
“七雁!”卫七窈飞也似地扑过去,一把将长姊抱住,在她怀中撒娇,半晌后忽然又抬起了脸,“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那个姓孔的欺负你?我这就叫人去打他!”
卫七雁赶紧将她捉回:“你别大惊小怪的,我夫家就住在城西,和家里只隔了六条街,想回来一趟难道还不容易?”
七窈惊得呆住:“什么?原来你住得这么近,那我还伤心什么?”
七雁敏锐,变了眼神,“我看你好像还挺失望?”
七窈咽了咽口水,“是有一点……”
卫七雁神色一变,顿时又恢复到她嫁人前的姿态,生气地朝七窈追来:“卫七窈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打你!”
七窈又笑又害怕地逃开:“救命啊,七雁打人啦,救命啊……”
引得花犁与下人们都在一旁窃笑。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卫宅的平和生活,看来仍会持续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