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覃云有从胎里带来的弱症,所以常年累月都吃着药,直到她及笄才好得差不多。
俗话说久病成医,主仆俩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也颇懂得些许药理。
这麝香本是一味名贵的中药材,可对女子身体却是极大的损伤。
若是怀孕女子用了容易造成滑胎之相,而未怀孕的女子则会不能生育。
“小主,这镯子应该是之前特意被麝香水浸泡过许久,虽然表面已经闻不出任何味道,可药物成分早已经渗透到镯子里面去了,若不是您刚好将它打碎,奴婢鼻子又比别人灵敏几分,怕是很难发现。”
皇家以子嗣为重,哪个后宫妃嫔不期望自己能诞下龙裔?就说敏嫔吧,她从前不过是潜邸一个最低等的侍妾,可正因她曾怀过孕,即使后来龙胎也未能保住,但她现如今不也坐到了主位娘娘的位置。
所以绿葵只觉得这幕后之人心思太过歹毒,竟然想直接断了她家小主的后路!
“皇后还真是看得起我!”
虽然沈覃云本来也没打算要为景帝生儿育女,可这主动避孕和被算计不育可是两回事。
“小主,您才刚入宫,都还未曾侍过寝,怎么就被皇后如此针对?”绿葵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止我,我估摸着裴元歌那只镯子也一样被做过手脚。她生得美家世又好,皇后自然要防着她,至于我么………”
沈覃云冷笑道:“呵,不过是怕我成为下一个瑶妃罢了。”
“那小主接下来预备怎么办?要不我们先跟瑶妃娘娘那边…………”
沈覃云却摇了摇头。
“皇后忌惮的可从来不是瑶妃本人,而是那副容貌,没了那张脸,瑶妃什么都不是。”
看着绿葵一脸疑惑的样子,沈覃云也不便做多的解释。
毕竟绿葵虽然自小便服侍自己,忠心毋庸置疑,可那些事情她并不太清楚,沈覃云也不想让她牵涉太深。
“好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谁也不许提,先把这东西拿走吧。”
“是。”
再说坤宁宫这边,裴元歌正对着皇后伏低做小,极尽恭维,就差没把效忠皇后几个大字刻脑门上了。
她心里清楚自己是新人里风头最高的,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一个侍寝的人,这虽是好事,可也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她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登上皇后这条大船。
要知道皇后当初能以侧妃之位成为景帝元后,还顺利诞下了皇长子,这么多年一直与景帝恩爱有佳,即使后来瑶妃专宠,也未曾动摇过她半点地位,连有太后撑腰的贤妃也不敢在她面前太过出格。
如此心计手段,裴元歌是万万不想成为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至少在她还未彻底站稳脚跟之前,她必须牢牢靠紧皇后这颗大树。
不过幸好皇后话里话外也是处处透露出想要拉拢她的意思,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很快便“达成共识”。
待裴元歌从坤宁宫出来时,却被早已等在一旁的崔婕妤堵了个正着。
“崔婕妤万安。”
虽然她极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朝崔婕妤行礼。
“刚入宫就能让皇后娘娘独独留你一个人说了这么久的体己话,看来裴妹妹讨人欢心的本事不小啊!”
“崔姐姐真是说笑了,皇后娘娘不过是怕我年轻不懂事,所以额外多叮嘱了几句而已。”
看着裴元歌这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崔婕妤又想起胞妹之死,顿时心里怒火中烧。
但她也不敢在坤宁宫门口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于是她忍着不发作,反而笑吟吟地对裴元歌说道:
“既然如此,那妹妹可否去我哪儿坐一坐?刚巧前不久皇上赏了我些信阳进贡的毛尖,妹妹正好可以尝一尝。”
裴元歌拿不准对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好推脱道:“多谢姐姐好意,可我一向不懂茶道,也不爱饮茶,所以如此名贵之物还是别被妹妹给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