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当随着死亡而停止的身体机能在瞬间恢复正常,但大脑又收到了躯体重伤的信号……虽然原理是郑安猜的,但周身的疼痛做不了假,心悸和疼痛才是他漫无边际胡思乱想的根本原因——总要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吧。
尽管心悸和躯体僵硬是老毛病,不是什么完全无法克服的东西,但郑安都为了梦想擅自停了三个月的药了,家里连半片辅酶Q10和维生素e都找不到,更别提救大命的米安色林,更何况他还很痛……这让他只能为难地当个在地板上咕蛹的巨型灰色人形蛆,等待这些颇为麻烦的感觉稍微减轻些许。
这一等待就错过了原本的跳楼计划里应该整理好的遗物和该打的车,甚至没来得及去附近营业厅给电话卡销号,郑安就这么裹着灰色的被子在地板上趴到了晚上七点半。
也许是郑安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郑安其实屁事没有,他周身的疼痛终于几近消失,只留下几处骨头的位置还有些刺痛,身体的僵硬也在他持续不断的咕蛹下稍稍缓解。
七点半。
也不算太晚。
郑安因疼痛和梦想破灭导致的扭曲面容早已恢复成常年以来的平静。
平静得就连张开嘴这样轻微的动作,郑安也能清晰而敏感地察觉到两瓣嘴唇粘腻在一起的皮肤缓缓开裂……在最后一点粘连下陡然断开。
“呃卜……”
他想了想,抬头看向那冒着红光的电子钟。
他直愣愣地盯着钟表。
数字跟着他的眼球颤动一起变化。
40、41……58、59
——20:00
正好晚八点那一刻,郑安弹射起身。
“呃,咳咳,噗噜噜噜……”
他飞速地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