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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汝想试我刀利否

老柴在家等的正着急,见陈海回来忙上前接过官服和印信,惊讶道:“这怎么说的,少爷你做官了,哎呀!这,这,这……老爷他们要是知道该有多好啊!少爷,我们应该去老爷坟上烧些纸钱,告诉他们二老你做官了。”陈海看他情绪激动的直打哆嗦,看着又想哭的样子,赶紧道:“我做的是最小的官,从九品,别那么没出息,不准再哭出来,憋回去!这么小的官就不要去惊动他们二老了吧!”老柴听了使劲的憋住哭,脸都扭曲了,但还是有几颗泪水从脸上流下。陈海打岔道:“走,跟我出去办事。”说完,陈海在身上揣了一把银子,想了想又把巡检的印信也揣了起来。那个巡检官服是真的难看,绿袍上绣了个鹌鹑,陈海决定以后非必要决不穿那个官服。但是印信却是证明身份的关键物品,一定要随身携带。

陈海和老柴刚出了门,却是听见隔壁门响,只见杨三斤走了出来,看到陈海,忙道:“海相公,横刀打好了,你过来看看满意不满意!”陈海听了,就点了点头,跟着杨三斤进了院子,接过横刀,陈海细细观察起来,只见刀鞘是硬木包鲨鱼皮,带有铁箍和亮白色花纹,甚是好看,刀把长约一尺,可双手握刀使用,尾端是一个铁环,上面缠有一条红丝巾。陈海“锵”的一声拔出横刀,只见刀背厚而发黑,刀刃薄而发亮,寒光闪闪。左右挥舞几下之后,陈海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杨三斤说道:“果然还是三叔的手艺精湛,入手非常的合用,多谢三叔了。”杨三斤看陈海很满意,自己也乐开了花,道:“海相公,不瞒你说,这个横刀和上次你让我打造的那两把长刀一样,我都是用了上好的材料,控制好了火候,添加了……厄,这个添加了一些东西,所以你就放心的用,一般的兵器对砍都不是你的对手。”陈海见杨三斤差点说漏嘴又小心遮掩的样子,不禁好笑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五两的银锭,递给杨三斤道:“这个刀钱您老收好!”杨三斤赶紧推道:“这个多了,要不了这么多的。”陈海不听他说,把银子推到他怀里,把横刀挂于腰间,转身出门道:“三叔,我出门办事去了啊!”后面传来杨三斤的碎碎声音:“这怎么好意思,上次打刀也多给了,这怎么好意思!……”后面老柴见陈海大步离去,也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陈海和老柴来到大街上,行过十字街往南顺着南大街来到了刘崇的粮铺,这个粮铺是刘崇在内乡开的第二家,第一家就是陈海家原来杂货铺的对面的那家。这第二家粮铺名叫“粮满仓”,也不知道找谁起的名,这么俗,但是对老百姓来说比较好理解。这粮满仓占地很大,门面有两间,进身则有三四间那么大,陈海目测里面放上几百石粮食不成问题,看来自己还是低估这个岳父的实力了,怪不得只凭一介商人能跻身于内乡第三大户,要知道前俩家是士绅阶层,是有官宦背景的。看着门面处十几个人拥挤买粮的场景,三个伙计正在忙碌着。陈海知道这都是家庭殷实一些的人家才买的起米粮,本地多数人还是吃杂粮饼多些。

陈海顾不上感叹了,踏步进人粮铺,对其中一个伙计道:“请问你们王掌柜在吗?我是陈海陈百川!”这个伙计惊讶道:“你就是我们家的未来姑爷,那个陈傻……啊!陈相公?”陈海无奈的侧过身,正好从里面屋子里走出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穿着蓝袍,头戴高顶六合帽正向这边看来,看到陈海的装扮,赶紧快走两步上来道:“原是陈相公来了,快里面请!”陈海认识此人正是王磊,还有另外一个店铺的掌柜刘正他也认识,毕竟这两位掌柜都是跟了刘崇好几年了,做为刘家的未来姑爷,他们当然也认识陈海。这王磊主内,算账极快,极准,又会招呼客人,拿捏生意。而那刘正则是比较粗豪,颇有些武力,虽也识字会算账,但主要还是帮刘崇打理粮食收购运送等活计。

王磊把陈海领入里面第三进房间,刚要说话,却又听大外面大呼:“王掌柜!王掌柜!”王磊对着陈海苦笑道:“这个刘正啊!正好,把他叫过来说说运送的事!”说完,王磊便又走了出去把刘正带了过来,头裹幅巾,黑色短打扮像个熊瞎子一样的刘正闻听是陈海在里面,赶紧快步进来,“咚咚咚”的走到陈海面前上下打量后,抖动着他那大肥脸上的八字黑胡道:“好你个陈秀才,几天不见,长能耐了!内乡县城这两日都传遍了,说你在那屈原岗上连杀四个贼寇,快说说怎么回事?”陈海苦笑道:“不过是恰逢其会,运气好罢了!”刘正道:“不对,你前两年说什么要学全君子六艺才跟我学着射了几次箭,根本上不了台面,怎么突然就会砍人了,还连杀四人毫发无损,我却不信,就是我老刘要想做到也得费些力气,来来来,咱们去后院比划比划!”说着就上前要拉陈海去后院。

王磊见状赶紧上前拦道:“刘正,你怎么又没个正形啊?这是咱们东家的未来姑爷,你一旦不留神伤了他怎么给东家交待?”听了王磊说的话,刘正停住了手道:“哎呀,怎么忘了这茬了,可是不切磋一下,我这个手痒的厉害啊!”这时,陈海道:“刘掌柜不必如此,我不过是一书生,侥幸得以杀了几个贼寇,比不得刘掌柜的威武雄壮!不用比试,陈海认输就是!今日过来是有要事请二位帮忙的,我刚从县衙回来,受得县尊抬爱,已授海为西峡口巡检,明日一早就得出发上任,故今日特来与二位商量运送昨日与我泰山大人所说钱粮之事。”听完陈海所说,刘正和王磊对望一眼,眼中俱是惊讶,昨日只说让他们准备钱粮给陈海,并没说原因。现在方才知道这陈海居然做官了。

这个时代的县城最多只有四个朝廷命官,第一为正七品知县,第二为正八品县丞,第三为正九品主薄,第四就是这从九品的巡检了。其他所有的管理人员只能称为吏,没有品级,俗称未入流。知县自不必说,每个县必须有。县丞和主薄大多数县都有,有的是有其中一个,有的是两个都有。但这巡检却是大多数县都没有,只有在某个关隘,险地,商路、水路要地才会设立。刘正和王磊都知道这巡检虽然官位最小,可是权利却是又多又大,听了之后当然吃惊了。当下,刘正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经行礼道:“见过巡检大人,刚才小的……”王磊也赶紧行礼拜见。

陈海拦住他们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刘掌柜,我想问你一下,你能找来多少人护卫粮食到西峡口?”刘正听了赶紧回到道:“禀大人,现在只能找十来个,而且价格也贵了,原来是五钱一趟,现在每人要一两,而且一旦被杀还得赔偿十两给家属!不只是因为上次我们运送死了几个人,现在到西峡口的路几乎被贼寇断绝,这几天都有人被杀!”陈海皱眉道:“贼寇如此猖獗,又杀人了?”“是,下午小的听人说从镇平去往西峡口方向的一个商人连同随从十几个人在七峪全被杀了,财货马匹都被抢了!”陈海听了,在房间来回走了几圈,突然停住对刘正道:“刘掌柜,可敢带上你招的人再陪我一同去那西峡口走一遭?雇佣费我来出。”刘正没有犹豫,大声道:“大人去得,小人如何不敢?只是……”“只要你愿意就好,你现在趁天还没黑,赶紧去召集人手,岳父大人那里我现在就去给他说。”刘正应了声:“是,我也正好想去再会会那帮贼寇!”说完,拱手施礼后转身离去。陈海又转身对王磊说道:“王掌柜,泰山大人许下的一百石大米先留你这里寄存,待我消除贼寇,打通商路后再与你索要。”王磊忙答应下来。说完之后,陈海面色阴沉的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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