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师傅做的轻车熟路,到自己手里就这么艰难,果然这手艺是值得好好学习的。
还没等他用铜针钻孔,张德志就叫停了,吴过有点懊悔,刚才为什么没仔细看看,他心想这下完了。
不过张老师并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让离座,让他在边上侍候着。
接下来的三五天里,吴过都在张德志家里一直看他做壶,当然每天都给他清理排泄物。
不过张老师再没让他动手做东西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紫砂泥很珍贵,可不敢让小孩子随便乱用。
只是有了第一次做竹子的体验,看了这些又不能亲手做,吴过技痒,他巴巴地盼望着能再动手做一次,也因而每次师傅做工,还没等唤他,他便也主动站近,认真的观摩。
每天从张老师家出来,在回家的路上,他也会从周边的地上挖点黏土,回忆白天师傅做的塑像,自己练习。
吴过发现自己是真心很喜欢做紫砂这件事儿,甚至是开始上瘾了。
这团团泥巴,如同镇定剂,能让曾经疑似多动症的他特别安静且专注。
然而一旦面前有泥巴,他便不再多动,仿佛心中生出一腔敬畏,让他沉静下来。
上学的时候,他可从未有过这种劲头,似乎没什么比做紫砂,更能吸引他。
一周的时间眨眼过去,吴过有些意犹未尽。
只是在最后一天,张德志让吴过捏个柿子来看。
日日认真观摩,吴过走在街头,也会不自觉地观察树上最近结出的柿子。
他仔细回忆着柿子的形状,还有张老师这几天做塑像的手法,通过几个小时的努力,吴过竟也像模像样地捏出一颗还看得过去的柿子。
张德志没评价吴过作品的好坏,轻皱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深深呼出一句:
“可以了,跟你爸妈说一声吧,可以.....可以拜师了。”
这话仿佛一剂强心针,吴过顿时激动得要命,心中的喜悦好像被摇晃了许久的可乐,启开瓶盖,开心的泡沫洒满心田。
或许这是他通过的最爽利的一次考试了吧。
巨大的快乐,让他努力克制咧大的嘴角,努力绷住笑,恭恭敬敬地问:
“那师傅,拜师要怎么拜,明天就让我爸妈来拜您行吗?”
张德志也知道这小子有些迫不及待,还是慢条斯理地深沉片刻,说:
“过两天是初八,初八那天来吧,具体怎么拜,让你父母看着办吧。”
当师傅的自然是不好给徒弟家坦白讨东西的,他什么也不说,让徒弟家去想,没准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吴过家虽然是做小生意的,但吴爸吴妈心里还是有数的,他们先是找孟天青商量,塞了两盒烟表示感谢,感谢他给牵线拜入师门,再就是打听下拜师要怎么给张师傅表示表示。
一番商议,终于在初八这一天一早的八点,吴爸吴妈带着吴过登入师门,正式拜入张德志门下。
没什么仪式,张德志当着吴过爸妈的面,象征性地做了一番讲述。